第七十四章·即将报废的大皇女 8K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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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即将报废的大皇女 8K

  无论是对安瑟的倒戈一击,还是伊沃拉那堪称歇斯底里的“救我”,都是一瞬之间。

  本来对着伊沃拉动手的超凡者们,全都懵住了,就算他们经历过再大的风浪,脑子这时也没法转过来。

  那死灭的黑光瞬间将王座之上的伊沃拉吞没,并且直射向更深的血焰之中,根本看不见消失的边际。

  在这能够轻易湮灭六阶之下任何存在的恐怖杀招下,破败宫殿里所有触及黑光的物体尽数蒸发,宛如不存在一般。

  但唯独……那破碎的王座,以及王座上半为肉身,半为白骨的伊沃拉,却依然完好无损。

  喀。

  就在超凡者们还没从刚才的惊变中反应过来,并惊异于为何伊沃拉丝毫无损时,她身下本来就残破不堪的王座,突然裂开了细密的纹路。

  喀喀喀喀——

  在连绵不绝的碎裂声中,破碎的王座再度散裂下几块金铁,却又没有完全崩坏,看起来像是没什么事情的样子,但王座的扶手,靠背,以及伊沃拉的身上,却突然泛起金色的光芒。

  淡淡闪耀的金色光芒,在伊沃拉的手腕,脚踝,腰身,脖颈上凝聚成型,怎么看怎么像是一道道……枷锁?

  “安瑟,救——”

  伊沃拉还想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但束缚着她的枷锁却瞬间暴涨金芒,仔细看去,这一道道枷锁似乎不只是束缚住伊沃拉,甚至还向内扎根于她的肉体,好像在源源不断地……吸取她的力量?

  在金光暴涨绽放的瞬间,伊沃拉的眼中便直接失去了光彩,脑袋耷拉下来,宛如断线的木偶般歪倒在王座上。

  此刻的情形……却已经不再是最开始那般众志成城了。

  九首魔蛇转过它遮天蔽日的身躯,散发着暴虐气息的蛇瞳凝视远方群聚着的超凡者们。

  “诸位……”

  低沉重叠的声音回荡在血焰之中:“我不认为,在杀死伊沃拉的计划中,有刚才那个环节。”

  因伊沃拉出手救下安瑟而惊疑不定的龙语大公,看到伊沃拉突然昏厥过去,很快便反应过来,冷笑道:

  “我也不觉得,有伊沃拉向你求助的这个环节啊,她让你救他,海德拉……你原来是想献祭我们,帮她脱困吗?”

  扣帽子是件简单至极的事情,即便不知道伊沃拉发什么疯,龙语大公也清楚,这是个不可错过的绝好机会!

  伊沃拉开口的第一瞬间不是别的,竟然是向海德拉求救……那个傲慢至极的大皇女绝不可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制造内讧,她是真的想让安瑟救她,这件事,其他超凡者也绝对清楚。

  本来就没多少人可能站在安瑟这边,谁又会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支持他?

  “该给解释的不是我,海德拉。”

  龙语大公的体态也逐渐发生变化,他的腰间膨胀出一对棕色的巨大肉翼,双目化为龙瞳,脸上被细密的鳞片覆盖,声音更加浑厚低沉:“更何况,不管是你还是伊沃拉,都不该存在,为了这片大陆,为了帝国……这世上,就不该有所谓的神灵种!”

  安瑟能“冠冕堂皇”,那他也可以,奥莱门汀自信于自己的话语,比安瑟所谓的“新秩序”更有说服力,或者说……没有了神灵种的新秩序,才是真正的新秩序!

  “原来如此……”

  庞大的九首魔蛇如此低语着,却并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连身形都收缩回了人类的形体。

  并没有人发现,藏匿在人群中的浮士德,脸上的痛苦神情减缓了不少。

  漆黑的液体覆盖在安瑟挺拔的身躯上,化为华贵的黑色礼服,海德拉轻轻摩挲着手杖,叹息道:“我本以为,龙语阁下不会如此短视。野心与贪婪,也该等到伊沃拉死后再付诸实践才对。”

  龙语大公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在见到安瑟所凝聚的那一击后,他半点也不觉得,伊沃拉能再挨上那一下,并且在有其他超凡者一股脑轰出杀招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活路。

  如果有,最起码也得是半死不活,而这时候他要做的,自然就是全力攻击安瑟了。

  反正假如伊沃拉没死,她的第一反应也绝对是先杀安瑟,到时候两边夹击,海德拉也必定遭受重创,而其他超凡者看见形势如此,更绝不可能站在海德拉一边。

  但事态的变化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在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下,伊沃拉毫发未伤,甚至还腾出手帮了安瑟一把;本来紧随其上的超凡者们也因为这情形愣住了没有出手;奥莱门汀的背刺更是因为伊沃拉的干预直接失败。

  不过,虽然没能直接重创双方,但局势依然对奥莱门汀有利,伊沃拉的那声“救我”,无疑是给安瑟宣判了死刑。

  “你还有机会,龙语阁下。”

  安瑟平静地说道:“我们现在,先解决伊沃拉,等眼下的灾难结束之后,再了结你的野心。”

  轰!

  咆哮着轰击在安瑟身上的雷霆,代替了龙语大公的回应。

  奥莱门汀的全身上下闪烁着暴烈雷光,他已经将浮士德附着在他身上的深渊物质尽数震散,正在用自己的以太与力量对抗着飨焰之火的焚烧。

  他当然知道,如果少了安瑟,那现在极有可能无法杀死伊沃拉,但他还是不愿和安瑟合作——原因很简单,他不信任安瑟一分一毫。

  龙语大公认为,自己只要和安瑟并肩作战哪怕一秒,那下一秒也必死无疑。

  “奥莱门汀!你在做什么!”

  最先一批冲上去向伊沃拉发起杀招的超凡者中,有人怒不可遏,一面盾牌现在安瑟身前,将龙语大公劈来的雷霆尽数阻拦,四散的雷光在火海中飚射,彰显着顶尖五阶超凡者的凶暴力量。

  “……帕拉塞尔苏斯,你问我在做什么?我在拯救我们所有人,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世界。”

  时间分秒流逝,没有浮士德的深渊物质覆盖,在这火海中每多待一秒都是巨大的危险,奥莱门汀并不打算浪费时间,没打算把工夫花在跟这帮还愿意站在海德拉那边的人身上。

  “我们一起能杀死他,自然也一样……能杀死伊沃拉!”

  龙语大公的双翼一振,缠绕着雷光的他瞬间也化为一道雷霆,直接轰向安瑟面门,流窜着暴烈雷霆的龙爪挥击在安瑟身前的盾牌上。

  与此同时,铁色的光柱带着与刚才的黑色死亡无比相近的湮灭气息,冰蓝箭矢仿佛跨越时空般直接出现在安瑟的眉心,化为兽形的能量波在咆哮时直接震颤撕裂灵魂,挥舞巨刃冲来的狂战士,席卷起连无尽血焰都暂时退避的力之巨浪。

  足足还有七人瞬间同时向安瑟发起进攻,澎湃的以太与恐怖的力量震颤着这充斥着血焰的迷界,真是让人产生了空间即将崩塌的错觉。

  这里的每一个五阶超凡者都是绝对的顶尖,哪怕彼此之间互有高低,但若想分出生死,都必定要经历一番苦战。而当他们他们联手起来,爆发出的杀力更不只是单纯的相加那么简单。

  不过……年轻的海德拉,并没有一个人面对所有。

  在他抬手直接握住那枚撕裂时空的箭矢的瞬间,一道黑波从他的身侧狂涌而出,与轰击而来的铁色光柱对撞,剧烈的余波如果没有飨焰之火的焚烧压制,放在外界无疑能直接湮灭一座山峦!

  来自终焉殿堂,追寻着深渊的超凡者们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安瑟这一边,而一位穿着白色法袍的超凡者则沉默着挥动法杖,纯白的光罩将海德拉笼罩其中,当宛如巨人的狂战士将巨刃向当头安瑟斩下时,光罩瞬间迸发出电火般的烈光,稳稳当当地将其抵挡而下。

  直接攻击灵魂的兽形能量轰击也被一道光栅隔断切割,那震击灵魂的咆哮在半途中便被削弱,难以产生作用。

  还有更多的攻击彼此交缠轰鸣,带着恐怖至极的杀伤轰向安瑟,但绝大多数都被对轰阻拦了下来,而剩下的少数攻击,安瑟防御下来轻而易举。

  第一轮交手不过只是转瞬之间,但龙语大公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他那纠缠着破灭要素的雷光只是在帕拉招来的盾牌之上轰出一道裂痕,便不得不立刻抽身后退。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会有这么多人站在海德拉那边,他们难道不清楚……杀死这头怪物,才是真正有利于我们所有人的事吗!

  终焉殿堂那帮只想着探求深渊的疯子不奇怪,可帕拉塞尔苏斯又为什么要为海德拉卖命?只是因为他是弗拉梅尔的学生?协圣教会的白衣主教更没理由出手才对!这帮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站在安瑟这边的人并不多,直接出手帮忙,或者在暗中增添助力的,最多不到十个,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但这个人数,已经超过了奥莱门汀的预料。

  如果是成功让海德拉和伊沃拉同时重创,那绝不可能有人站在海德拉这边;而就算海德拉现在毫发无损,更多人就算不帮他,也应该维持冷眼旁观的中立才对,怎么会有接近三分之一人去帮助海德拉?

  “很难理解吗?”

  安瑟轻笑起来,他看着太阳穴隆起青筋的龙语大公,同时看向其他几个动了手的,惊疑不定的大公们,声音平静而淡然:

  “因为这世上总有真正在乎秩序的人,仅此而已。”

  西国的秩序另成一片,超凡者们凌驾所有,而大公们则拘束着凌驾所有的他们,在享受着权柄和力量带来的欢愉的同时,又远离帝国,极少受到皇帝的高压统治。

  而事实是,这种统治已经持续了上千年,或许每一代都有人想要推翻现有的秩序,但绝对不会都是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秩序的环境。

  帝国的结构是病态的,荒谬的,但毫无疑问,它是有作用的。

  在这个结构中生活的超凡者们,有人渴望粉碎一切枷锁和桎梏,让超凡者成为绝对的至高,以力量作为衡量权柄的标识,但也有人渴望的不是破灭,而是将这个扭曲畸形的结构纠正,在这个基础上,诞生出更加完满的新秩序。

  这种渴望不会仅仅出于善良,同样也会出自对于社会和自身的不同看法。

  有人认为自己能在崩塌的秩序攫取到想要的一切,享受着蔑视群小,目空所有的快感;有人更喜欢在井然有序,规则完善的社会之中,从容和谐地满足自身利益,并不介意多方同时获利……说到底,依旧是人类本性的斗争。

  可惜的是,在这个被超凡影响的世界,前者总是多数,后者总是少数;幸运的是,哪怕是少数,也总比没有要强。

  “我不认为海德拉阁下会威胁到帝国。”帕拉塞尔苏斯冷漠地看着龙语大公,“他有能力,也有信念,去建设更完美的新秩序。”

  来自协圣教会的白衣主教闭着眼眸,轻语道:“海德拉阁下的行动胜于言行,如果想要让这片大地上的人们不再遭逢苦难,他是远强于你无数倍的选择,奥莱门汀·龙语。”

  是的,归根到底……还是行动。

  胜于一切言语的行动。

  短短数年时间便将海德拉领化为人间天堂的丰功伟绩,从幼时开始直到现在从未有过丝毫污点的名誉,如此漫长时间堆积出的难以计数的善举……

  究竟是谁在为帝国子民考虑,究竟是谁渴望为帝国带来变革,究竟是谁有资格与能力缔造新的秩序——

  这些事情,真的渴望着新秩序的存在,一清二楚。

  否则希塔娜和明芙萝,真的会只是因为安瑟的调教手段而归顺于他吗?否则她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为了心中的公义与良善而四处奔走吗?

  ……不对,不仅仅是因为这帮家伙是愚蠢透顶的白痴,这群人……这群超凡者!就是海德拉筛选出来的!

  在这一刻,哪怕被无尽血焰环绕,奥莱门汀也感受到了脊背传来的冰冷寒意。那时,当安瑟从裂隙中出现,并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他给龙语大公的命令……是召集所有的大公,而不是召集全帝国的顶级超凡者!

  后续到来的超凡者的名单,是海德拉自己拟定的!

  也就是说,他在那时候就已经筛选好了对象,筛选好了目标。这不是巧合,从最开始……他就尽可能找到了实力够强,并且一定会站在他那边的蠢货!

  ——从那帮家伙反对布拉彻的计划开始,我就应该认识到这点了!

  奥莱门汀·龙语,在此刻终于反应过来。

  帝国的确有这样的超凡者,这样期盼着新秩序,同样也认为安瑟能缔造新秩序的超凡者。

  但他们是极少的,或许被安瑟召集而来的这群人里,就已经是全部了。

  假如帝国的所有超凡者都想杀死海德拉,那他们自然只能默默旁观。可假如当人数限制在了三十以内,并且还处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之中,加上海德拉本人的力量……他们就并非毫无胜算。

  安瑟·海德拉根本就不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从一开始,就想在这里杀光所有对他有威胁的存在!

  但才醒悟过来,为时已晚。

  “很遗憾,龙语阁下。”年轻的海德拉轻声叹息,“我给过你机会,我希望我们能在第一时间处理掉伊沃拉这个灾难,但你已经被欲望和野心吞没了。”

  在飨焰之火的海洋中挥洒力量,每分每秒都是比常态超出数百甚至上千倍的消耗,否则安瑟早就呼唤明芙萝大杀四方,又怎么需要这样百般算计?

  龙语大公反应过来的一点没错,安瑟最开始的计划,便是诱导龙语大公——准确地说,是诱导被命运影响,对自己心怀敌意的某位大公袭杀自己,安瑟并不知道命运到底把哪个大公作为棋子,最多只能猜个大概,但对这个计划并不影响。

  依靠自己不断灌输给偏向秩序一方的超凡者们的理念,以及临场表现出的对于新秩序的执着追求,来将他们拉到自己这边。

  即使是以少对多,安瑟的实力也足够抹平力量的差距,更何况还有个疯癫的伊沃拉搅局。

  而等到击败伊沃拉和那些可能会站在自己对立面的超凡者们死光,他再对自己这边的超凡者们……作出一定程度的清理,只留下最有必要的几个人,这样一来,最开始“杀死绝大多数顶尖超凡者”的目的,便达成了。

  但没想到伊沃拉似乎受到了什么保护,难以杀死,更没想到,她竟然朝自己发出了求救。

  表面上看来,这只是对计划造成了一定程度,但无伤大雅的波动,但实际上……安瑟的计划已经完全变了。

  现在,在这种环境下,龙语大公没法让安瑟陷入孤立状态,联手将他在第一时间围杀,就等同于失去了杀死他的机会与可能,没有的庇护在血焰中进行厮杀,以太根本经不起这种夸张的消耗,而龙语大公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能反应过来。

  安瑟就算预料到有人想趁着这个机会杀他,又怎么可能精确到谁和谁会动手?

  龙语大公出于谨慎考虑,刻意将一部分人聚在自己这边,以营造出那些都是他的人的假象,其实还有另一部分人散落各处,并在同时发起几乎必杀的总攻,就算安瑟自信能拉到帮手,但这些帮手……凭什么连谁会发起什么样的进攻都知道,并且还能如此完美地针对性防御下来!

  ……内鬼。

  当龙语大公的脑海中浮现起这个词语时,一颗青金宝石瞬间在他的背后炸裂开来。

  “纳……莫!”

  皮开肉绽的后背高速复原,但奥莱门汀的暴怒却不可能轻易平复。

  “哎呀哎呀,真是抱歉,奥莱门汀。”

  纳莫·青金此时已经闪烁到安瑟背后,十分无奈地摊开手来:“比起接手一个由你们这帮无知暴徒统治的国度,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海德拉阁下构筑的合理秩序啊。”

  他摇头叹息道:“在一片混乱的废土中进行无趣且无意义地敛财,和在充满生机的乐园里享受财富带来的美好,可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从一开始,作为商人的纳莫·青金,就没有考虑过站在奥莱门汀这一边。

  这位真正对财富充满热爱的大公,比谁都希望帝国欣欣向荣,同时他也清楚……安瑟比谁都能让帝国欣欣向荣。

  ——因为他是个怪物。

  在和安瑟的交谈中,认识到他到底是怎样一个怪物的青金大公,对他充满了敬畏。

  纳莫不在乎安瑟的表现到底是真是假,他只在乎安瑟是不是有这种能力,而答案显然是正确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向安瑟出卖了龙语大公,告诉了安瑟到底有谁站在了龙语大公那边,让安瑟能提前做好防范。

  “你输了,奥莱门汀。”安瑟怜悯地看着他,“结束了。”

  这场纷争结束得是如此之荒诞。

  虽然荒唐而可笑,但毫无疑问,自认为恶党,也同样犯下过无数不可饶恕之罪的海德拉,此刻在这些站在他身后的人眼中,是绝对的正直之人。

  而他,更是靠着这份“正直”,反将一军。

  他就像吟游诗人传唱故事中的勇者,做着最正确的事情,从来不辜负他人的期望,一路披荆斩棘,在面对最终魔王,陷入绝境之时,曾救助过的战士和被信念感动隐者前来助阵,魔王身旁的卫士也发出倒戈一击,就连无数人为他献上的祈祷都成为了力量,他的胜利……成了一种理所应当,一种众望所归。

  这一切仿佛在说——你曾经播撒的善举,无论有意无意,终将得到回报。

  而现在,这就是你的回报。

  安瑟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人们如此善良坚毅的勇者故事,为什么将老套奉为王道。

  因为当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尤其是当他发现,这份胜利的根源并不是来自算计,而是切实来自自己十数年来所做的一切时,安瑟……真的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欣喜。

  只是这份欣喜很快就被冲散了,他不认为这是该欣喜的时候,同样也觉得……他这种人,没什么好为这种事而欣喜的。

  接下来,就是收拾残局的事了。

  年轻的海德拉看向人群中的浮士德,发现浮士德也在看他,而且似乎看了很久。

  安瑟本想利用伊沃拉的疯狂来让两边都陷入血战,这样自己只需要稍微动手,就能将绝大多数超凡者杀光。

  但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差。

  因为他这边,也多了一个意料之外。

  龙语大公突然感觉到大脑一阵刺痛。

  而后,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你——”

  他看向的并不是安瑟,而是隐藏在人群中的……浮士德。

  不只是他,所有被青金大公点名的,站在龙语大公那方的超凡者们,全都出现了这种症状。

  或是身体抽搐,或是发狂咆哮,像发了疯一样不停倾泻自己的力量,更有甚者直接癫狂地冲向安瑟,而后被海德拉面无表情地一掌挥开。

  站在安瑟这一边,以及保持中立,没有动手的超凡者们全都因这变故而惊呆了,他们只知道有人要对安瑟动手,却不知道……安瑟早就已经做出了反制。

  “先退开吧。”

  海德拉轻声道:“被深渊侵蚀的他们将会维持这种发狂状态好几分钟。”

  “几分钟……也就够了。”

  安瑟与余下的超凡者们迅速退避,他们有些警惕地探查覆盖在体表的深渊之质,以及自己体内的深渊气息,同时皆朝面色不太好的浮士德投去视线。

  这帮家伙突然发狂肯定和浮士德脱不开关系,但问题在于……他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地让十多个顶尖的五阶超凡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深渊侵蚀?

  难道除了海德拉以外,还真的有这么强大的深渊驾驭者?

  怀着复杂的心情,余下的超凡者们注视着这些莫名其妙就被深渊侵蚀的超凡者们发狂,毫无节制地挥洒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只要几分钟他们就会耗尽以太,被飨焰之火烧得连灰烬都不剩下了。

  “可惜了。”远远观望着这一切的安瑟摇摇头,“少了起码一半杀死伊沃拉的力量。”

  “您给过机会了,海德拉阁下。”青金大公耸耸肩,“而且是整整两次。”

  “可以尝试着将他们引导向……伊沃拉。”

  面庞上偶尔有黑气掠过的浮士德低声道:“不要浪费了。”

  “……”安瑟微微挑眉,这句话本来是他该说的,但因为维持现在的形象,不太适合说出如此功利冷漠的话语来,他刚在想着该用什么方式开口比较合适,“浮士德”就已经替自己说了出来。

  浮士德现在的危险形象到很适合说出这种话,没过两秒,便有人自告奋勇,尝试着作出引导,并很快成功了。

  本来被放出金芒的镣铐现已经几乎隐形,再难看见,但当被引导过去的疯狂超凡者发起攻击时,王座的靠背突然抽出一条细长的暗金色事物,瞬间将其洞穿。

  那超凡者疯狂在宛如活物般的暗金长条上挣扎,但被深渊侵蚀而神志不清的他只会空耗以太,反而更快速地将自己杀死。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地“贴”到这暗金长条上,就像是被同化了进去一样,而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

  身为炼金巨匠的帕拉也无法辨认这奇诡造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惊疑不定地喃喃着:“这看起来并不是炼金造物……是征天王朝时期用秘法炼制的吗?”

  “能把飨焰血裔锁死的王座……不,那不是王座,那是囚笼,囚禁飨焰血裔的牢笼,到底谁有本事制造出这种东西。”

  牢笼……

  安瑟凝视着昏厥的伊沃拉,看着她那半身白骨,半身肉身的凄惨模样,眼眸微微眯起。

  这个东西,真的是牢笼吗?

  上一次看到伊沃拉,她身上的火焰应该比现在的还要多,状况也应该更加凄惨,飨焰之火的纯度似乎也更高才对。

  现在焚烧着伊沃拉的火焰,怎么好像已经有些接近金色了?而且伊沃拉最开始的状态,绝对是整个人都被艾菲桑徳的火焰焚烧才对!

  伊沃拉的状态在一步步变好,但她仍在向自己求救。

  “或许,不是被囚禁。”

  安瑟低声道。

  “她是在被……抽取!”

  没错,在被抽取!

  如此一来,这好像无穷无尽的血焰便有了解释——这不是伊沃拉的火焰,这是……艾菲桑徳的火焰!

  艾菲桑徳焚烧着伊沃拉的火焰永不熄灭,永不断绝,而这诡异的王座则一刻不歇地抽取着伊沃拉身上的飨焰之火,如此循环之下,不知在迷界中经历了多久,从而积蓄起了虽然因为稀释而强度不足,但在量上近乎无限的飨焰之火!

  所以伊沃拉的状态才开始好转,从一开始必定被全身焚尽的情况下,到现在有了起码半具完好之躯。

  但伊沃拉在向他求救,就说明这个王座根本就不是在解决焚烧着她的飨焰之火,反而给她带去了更多的麻烦。

  而不需要更多的信息,安瑟已经猜到……这个麻烦是什么了。

  赐予苏丝伦皇帝资质的神秘势力,以及被榨取着什么的伊沃拉……刚才那声歇斯底里的“救我”,还用解答吗?

  如果再不得救……

  那么伊沃拉·飨焰,就要变成一个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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