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审判之人 7K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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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审判之人 7K

  朴素的书房内,安瑟处理好桌上的最后一份文件,揉着额头叹了口气。

  距离讨伐伊沃拉的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了三天,大公以及各大超凡组织的头领尽数覆灭的影响,也初露端倪。

  安瑟这三天时间与花园配合,不眠不休地对帝国各境的事务进行分别整顿,却也只是完成了将近三分之二。

  由于命运的影响,安瑟对于追随者的吸纳和势力的培养非常慎重,一直将人数维持在每个人都能被他绝对掌控的范畴,因而当要处理的事务真正囊括全帝国时,即便是他也捉襟见肘。

  ——倘若只是应付应付,让各地的平民得过且过,他也不至于如此烦心,但他偏偏不可能就这么应付过去。

  能拉拢的,能利用的,能制成傀儡的,必须灭绝的……即便目前在明面上,安瑟已经不再有任何敌人,但余下超凡者在群龙无首后混乱起来,又会是不小的麻烦。

  虽然无非就是震慑拉拢两个环节,但面对如此庞大的帝国,面对无数家族与组织,没有抵达六阶,不能光凭一个名字就威慑人间的安瑟,还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

  海德拉的视线缓缓移到桌面上的一张信封上,那是有关北地战事的实时战报,由蛰伏在北地的影沼负责传递,每天两份。

  这也是三天前才开始的,西国之事结束后,影沼这边终于能抽调人手到北地去,之前安瑟并没有在那片苦寒之地安排人手,因为没什么必要,或者说……没到时间。

  战报上的内容安瑟之前就看过了,革命军又取得了一场大胜,由于铁刃与灰塔不愿联手,新世界在北地势如破竹,已经拿下了将近二分之一的领土。

  对安瑟来说,新世界也好,铁刃和灰塔也罢,都已经是不入流的东西了,北地那些超凡者堆在一起也不够机械降神砍的,或者再给希塔娜一点发育时间,甚至不需要五阶,只要她进一步掌握自己的力量,估计都能在北地杀个来回。

  所以他关注的自然不是战况所代表的胜负,而是某件事情的进展。

  在原来的时间线上,这个时间点的希塔娜应该还在四处流浪,明芙萝也已经因为巴别塔的崩塌而孤身行走人间,背负大罪的教会圣女不知踪影,而革新一切的勇者,应该也才刚刚起势。

  安瑟把一切都加快了,那么命运倘若想要应对,就也必定要加快某些事情的进度。

  “波吕妮亚的以太遮蔽,本来在三年后才能蜕变为大静默术,如果命运刻意推动的话,跳过这四年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单手托腮,侧着脑袋的安瑟捏着信封,若有所思道:“那么协圣教会……不出意外也会提前到来。”

  关于协圣教会,安瑟知道虽然不够全面,但最关键的一些部分他都一清二楚——圣女,教会,勇者,革命军……他们的合流,是后期推翻帝国,建立新秩序的重要因素之一,而在此之前,要发生一段非常重要的……“剧情”。

  安瑟关注着北地的战事,正是为了等待在命运的推动下,那段剧情的提早到来。

  能在这段剧情中,一次性同时捕获圣女和勇者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如果不行的话,只抓到一个也没关系。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对主角做出的驯服已经不是再争取战胜命运的筹码,而只是单纯地做出预防——不把她们变成契首也无所谓,只要毁掉她们成为英雄的可能性就好。

  至于为什么改变主意,除去安瑟现在占据的主动权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他不允许再有人走进自己的内心,能够干扰到他思绪和决定的人,有希塔娜和明芙萝就已经够了。

  如果再多下去,哪怕只有一个,命运对他造成扰动的可能性也会大幅度提高,或者说……现在就已经很高了。

  认清了自己改变的安瑟,头一次对这份改变无可奈何。

  他既不可能舍弃希塔娜和明芙萝,也不可能放下对命运的憎恨,只能接受那两个女孩对他产生的影响,在此基础上……继续他的斗争。

  这会比以往艰难很多,他要面对更多的,本不该面对的障碍和约束,但也无妨。

  安瑟相信,她们终会帮助自己跨越那些障碍,倘若现在不行的话,那就给她们时间,安心等待。

  如果命运不予时间,那他就替她们夺来。

  “该和教会联系了啊。”

  将心中纷飞的思绪暂且按下,安瑟缓缓呼出一口气,再度投入到工作当中。

  无论是为了解决玛琳娜的问题,还是后续对帝国的控制,亦或是更后面的重要剧情……引入教会,对安瑟而言已是势在必行。

  他并不担心协圣教会,会不会突然反噬,因为他很清楚协圣教会那披着神灵崇拜的外皮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真实。

  ……不过,命运说不定已经对教会作出了什么影响。那两个由于未知原因,仍停留在大陆另一端的弗拉梅尔的契首,就是证明。

  在原定的时间线上,他们可没有滞留在教会那边如此之久,甚至直接失去了音讯。

  即便此时的安瑟已是大势,但在与命运的博弈中,也仍旧不可有半分懈怠。

  在脑海中构思好接下来的任务框架后,安瑟拿起羽毛笔,在稀有的特殊卷轴上,慢慢写下澎湃着以太的字句。

  这种日子应该会持续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虽然枯燥无味,却也并不是安瑟讨厌的日子。

  虽然仍不能放松,但不需要再每时每刻谋算着如何与命运博弈,如今的海德拉,已不再如履薄冰。

  笃笃笃——

  正当安瑟细致办公时,书房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隔着一扇门,安瑟也觉察到是谁来了,有些诧异的他微微挑眉:“进来吧。”

  随着安瑟的回答,一辆轮椅慢慢滚了进来。

  “很抱歉贸然来访,安瑟阁下。”

  轮椅上的黑发少女露出柔柔的笑容:“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因为深渊侵蚀,九号的身体也陷入了无可治疗的虚弱,除非在从安瑟身上获取力量,否则她从今往后……大概率也只能靠轮椅行动了。

  虽然安瑟赐予九号的力量并不是凭空多出来的,赐予九号多少,他这边就要少去多少,但安瑟并不介意分给九号一些起码能让她正常行动的力量,毕竟这对他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九号却并不愿意接受。

  她的原话是:“哪怕只是千万分之一,放在安瑟先生身上能起到的作用,也比放在我身上的作用更大”

  只有在必要的时候,九号才会借取安瑟的力量,否则她不接受哪怕一星半点的浪费。

  这份过度看低自我的卑微,让安瑟无言以对,只能任由九号如此。

  其实哪怕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九号成为了最让他失望的样子,在这三天里,安瑟还是会偶尔冒出“她是不是有别的想法”的念头。

  在心底,安瑟仍有些不相信,那个被自己认可的女孩,会堕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可想到这里,安瑟便又只能自嘲。

  让玛琳娜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不就是过去身为魔鬼的他吗?之前还想着将她刻意推入深渊中的,不正是现在依然是魔鬼的他吗?

  这份惋惜和怜悯,未免过于虚伪可笑了。

  “关于帝国近段时间,以及往后的局势。”

  轮椅上的病弱少女轻声道:“我有一些想法,能劳烦您花点时间听听吗?”

  安瑟放下羽毛笔,凝视着九号的漆黑眼眸好一会儿,随后微微颔首:“说说看。”

  “您其实未必要对整片帝国劳心劳力。”

  九号双手交叠平放在腿上,声音依旧轻柔。

  “南境,您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无论是贵族门阀还是超凡组织都对您敬畏有加,最不可能发生巨大动荡,因而可以暂且不做考虑。”

  “东港,三个大公家族传承近千年,早就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固有体系,不会因为缺少家主而陷入过于巨大的混乱,内斗的严重性会维持在一定的合理范畴,而这种内斗……也更方便您后续掌控东港。因此,只需要让他们继续占据那片临海大陆,作出不打算插手的表态,静观他们互相争斗即可。”

  “在这种情况下,重点理应放在西国。”

  九号十指相抵,在这个时候,她又分明没有半点以工具自居的模样,让安瑟难以理解。

  那双已不再温润如水的漆黑眼眸之中,分明是“唯我”的色彩,一种与希塔娜的霸道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狂气。

  每当看到九号这副模样的时候,安瑟就不由自主地去想——她真的受到了布道的影响,完全沉溺在对自己的狂热追逐中,放弃了自我吗?

  “那你打算怎么做?”

  安瑟的语气不自觉地认真了不少。

  九号抿嘴微笑起来,若是曾经的面容露出这副神情,会给人一种羞涩可人的少女感,但现在这样的浅浅微笑,却带着一种不一样的美,朦胧而危险的……美。

  “杀。”

  她便这样笑着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所有冒险者进行探索的权利都要由您赋予,所有冒险者都应当有必须服从的法度,所有冒险者都必须认识到,他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任何不从者,不予其他惩处。”

  九号左脸上的黑色纹路微不可察地扭动了一下,但她的声音依旧十分轻柔,轻柔地说着无比冰冷残酷的话语。

  “唯死而已。”

  安瑟看着九号很久很久,突然笑了一声。

  “如果这样的话,那西国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这就是它的价值所在。”九号温声细语道,“拉拢需要时间,震慑需要典型,而西国的冒险者们,就是最好的典型。”

  一群没有背景,没有根据,只知逐利,肆意妄为的鬣狗。他们的价值,就是让帝国的所有人知晓,安瑟·海德拉的意志不容忤逆。

  九号就这么看着安瑟,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在无声说着这样的言语。她甜甜地笑着,“您只是在引领他们走上正轨,不是吗?”

  “不愿走上您的正轨的人,都是叛逆,对叛逆的屠杀不是屠杀,而是正当的死刑。”

  此刻的角色仿佛易位,九号不再是被魔鬼蛊惑坠入深渊的纯良少女,反而正是……魔鬼的化身。

  她温柔甜美,轻声细语地引诱着安瑟,去行恶孽之举。

  “屠杀还是死刑,区别不在于对象,而在于程度。”

  但曾经真正的魔鬼又怎么可能被她劝诱,安瑟看着柔柔弱弱的九号,语气平静道:“杀戮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别搞错了,九号。”

  “是,我铭记于心,安瑟先生。”

  九号低下眼眉,十分温驯地回应。

  ——她的计划其实是正确的,也的确是安瑟接下来就要让人去执行的重要任务。

  西国的秩序本来就可以说是无序可言,四位大公彼此争斗,放任冒险者超凡者肆意妄为,而在他们死后,这群几乎没怎么受到帝国秩序影响的鬣狗,将会把西国弄成一团糟。

  九号的一个“杀”字,非常简明扼要地切入了重点,因为安瑟的确需要一个能够令他快速树立权威的牺牲品,而这帮冒险者也的确不可能安分下来,并且他们绝大多数也的确没什么价值……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在龙灾发生时贡献一部分力量。

  但在四位大公混战时,他们都能应付龙灾,甚至将其视为一场盛大的狩猎,在安瑟完全接手西国并重新建立秩序后,龙灾的应对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如今的西国想要新生,唯有破而后立,想要破而后立……也唯有杀个血流成河。

  “九号。”

  对于九号能那么精准地说出自己所想,安瑟已经不再奇怪了。他问了九号一个明明已经得到过太多次解答,却依然存有几分念想的问题:

  “关于这个提案,你有哪怕半点,是在为西国的平民们考虑吗?”

  当时,安瑟正是认为九号会出于同为凡者的同理心,而对凡人们在这个扭曲世界的煎熬产生最大程度的共情,进而去思考,去学习,去寻找纠正这份扭曲的可能。

  安瑟本是希望她能在这条路上行得更远,希望她能在追逐着自己的同时,也怀有远大的信念和理想。

  但现在看来,他的这个举措,反而是九号堕落的开端。

  安瑟曾反复思考过很多次,却依然始终无法理解……明明的确因这份扭曲而感到痛苦绝望的九号,为什么会放弃这份身为凡人的憎怒呢。

  面对着安瑟的疑问,九号十分坦然地回应:“没有。”

  “一点也没有吗?”

  “没有。”九号笑了笑,“要说理由的话,除了之前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她顿了顿,那变得更加成熟而微微沙哑的嗓音不再难听,反而越发动人悦耳。

  “因为您在为西国的平民们考虑。”

  “……”

  “即便现在仍旧无法找到让他们能有尊严,有价值地活下去的方法,但最起码,不能再让他们受到无限的压迫和欺凌。”

  九号凝视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轻声说道:“您一定是这么想的。即便在这个时候,您也抱着这样的温柔去在乎那些本不该由您负责的平民。”

  安瑟唯有沉默。

  他明明做了正确的事,出于对命运的提防,而将九号弃置在对他最无意义的地方,哪怕她再有作用,自己都不可能对她有任何感情。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每当看见九号,每当想到她那心甘情愿成为工具的卑微,安瑟心中……甚至都无法升起温柔以待的情绪。

  但他却又一次又一次地,想让九号否认——

  “安瑟先生。”九号突然说道,“从今往后,这类问题,您都不用再问我了。”

  她微微歪头,笑容温婉美好:“您分明已经知道答案的。”

  ——她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我知道了。”安瑟平静回应,“你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嗯……还有些建议,比如,与其通过各种谋算来拉拢可以拉拢的超凡者,不如直接采用您的布道,将他们洗——”

  九号的话语断掉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安瑟瞬间变得冰冷的眼神。

  “抱歉,是我失言了,安瑟先生。”少女微微低头,“请原谅我的僭越。”

  安瑟并没有说自己会不会这么做,而是在看了九号几秒钟之后,挑明了另一个话题。

  “除此之外,你应该还想拿到一些东西,对吧。”

  他的身子后靠,微微抬起下巴:“你想亲自执行西国的计划。”

  九号的嘴角缓缓上扬:“您会让希塔娜小姐,或明芙萝小姐执行这项计划吗?”

  海德拉的眉毛微挑了一下:“你觉得她们软弱到无法对那些败类下手?”

  “是的。”

  九号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狂妄回答:“希塔娜与明芙萝小姐的确软弱,但并不是因为他们无法对冒险者们下手,而是她们……承担不起处刑冒险者们的风险和代价。”

  如果没有安瑟,希塔娜要被弥拜塔用下城区的平民们捆绑多久?即便现在已经登临四阶,希塔娜距离她口中的“绝对力量”也还差得很远,明芙萝也是如此。

  无所不用其极的鬣狗们,能限制住她们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

  “我会做的比她们,比任何人都要好,安瑟先生。”

  ——能够从安瑟身上借取到力量的九号,的确有资格说出这种话。

  而这个任务,安瑟本来也是打算交给影沼去做的,但影沼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主动向安瑟提出这项计划,更不可能如此自信狂气地向安瑟宣告,能比任何人做得都要好。

  如此长期以往,安瑟或许都不用再去在某些方面花费心思,因为有人能替自己处理好,因为有人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又为何没有将心中所想化作现实。

  “好。”

  安瑟轻轻点头:“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九号。我会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力量,够了吗?”

  “百分之十就够了,安瑟先生。”

  “……你确定?”安瑟微微皱眉,“他们可没那么好处理。”

  西国还有不少五阶冒险者,虽然他们的五阶与那三十人相比要水得多,但那怎么说也还是五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死的。

  “我并不是孤军奋战,安瑟先生。”九号笑着说道,“影沼的诸位会为我提供帮助的,不是吗?”

  这句话在安瑟听来,有另一番十分鲜明的意味。

  安瑟微微眯眼,若论忠诚,虽然自己手下的人忠诚度都是极高,但九号必定是这极高之中,最高的那一个。

  若论能力,九号也已经脱胎换骨。

  至于力量……能向他借取力量的九号,力量对她而言早就不是最大的问题,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那部分。

  “如果你能让鸦认可你的话。”

  短暂的思量后,海德拉平静道:“那你就拿去吧。”

  ——将影沼从鸦的手中夺走。

  “感谢您的认可,安瑟先生。”

  虚弱至极的少女撑着轮椅的扶手,勉强站起身来,朝安瑟屈膝行礼,而后才慢慢坐回到轮椅上。

  “只是,在先行告退前,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安瑟先生?”

  “一个,困扰了我很久很久的问题。”

  “问吧。”安瑟回答。

  而后,九号突然不笑了。

  她那妖冶的面容上已是肃杀冰冷的神情,漆黑的眼眸中涌动着无边的凶狞与狂气。

  那略微沙哑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冥府的低语:

  “您的敌人,它在哪里。”

  “那个我不知道的,步步紧逼着您,让您被迫做出那么多选择,让您……成为如今的您的敌人,它在哪里?它是您在迷界之中,和伊沃拉交谈时提及的势力吗?”

  ……她发现了?她怎么能发现的?

  明芙萝能发现安瑟秘密,是因为那时候的安瑟的确在向她袒露心意,更是因为有命运在做推手,她才惊觉安瑟可能受到了某个强大存在的压制。

  可九号呢?她面对的是成长过的,更加圆满,无懈可击的安瑟,更没有任何帮手,她怎么会觉察到这样一个“敌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发现它的?

  难道……又是命运的手脚吗?

  与似乎快要失控的九号对视许久,安瑟轻轻摇头:

  “那不是现在的你能知晓的事,九号。”

  他没打算回避这个问题,但也没打算让九号知道这个秘密。

  “……您说得对,安瑟先生。”

  九号很快冷静了下来,微微低头:“感谢您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

  等到九号离开书房,靠着椅背的安瑟,才开始不解地呢喃自语。

  “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值得你花这么多的精力和心血吗?”

  不惜花费这么多手段来提升玛琳娜的地位,难道命运认为,她给自己带来的影响,会超过希塔娜和明芙萝带给他的影响?

  我该庆幸,还好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了工具吗?

  轮椅缓缓向前,双手叠放着的九号看起来比任何贵族小姐都要来的柔婉——如果忽视掉她那双让人毛骨悚然的漆黑眼瞳,以及覆盖左脸的黑色纹路的话。

  说服鸦这件事,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可言,夺取影沼的权利在现在的九号看来,已经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她和他们的觉悟,存在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就好像之前的自己和他们一样,同样有着根本上的差距。

  接下来,就只有一件事了。

  九号戴上面具,遮盖住了脸上浮现起的,让人陌生的狂气笑容。

  审判不臣,狩猎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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