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帝后缓和
若说财大气粗的李盛身上唯一不足便是，家族中无一人在朝廷当官。李盛若是想要进行瓷器倒卖，必须先与朝中高官打好招呼。李盛的家产虽多，可这般平白无故地将真金白银往外送，换做谁也不会开心。
如今帝王颁布新令，李盛绝没有错过机会的道理，于是二话不说便将李光度的死放大了许多倍，甚至都传到了帝王的耳朵中。
朝中越多人知道这件事情，效果越好，这便是李盛心中所想，这却是徐辉祖心里的一根刺，无论怎样变换角度，疼痛感依旧十分清晰。
“老臣愚钝，并未想到良策。”徐辉祖沉吟片刻，头颅微微向旁侧胡乱瞧着。
徐辉祖有心想要蒙混过关，可惜帝王似乎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大有一种不给出结果誓不罢休的意思。
“魏国公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魏国公觉得此案无解了？可是那李盛却每日吵着要个交代，李盛怎么说也是我大明经济发展的大功臣，朕若是连这个交代都不能给，恐怕是要天下人杰寒心了。”朱允文先是惊诧，似乎真的为徐辉祖的回答感到惊讶。
可越说到后面语气反而变得越发跳脱，方才还是一副要吃了人的模样，转眼又变成了一张惋惜叹然的悲悯表情。
帝王虽说语气缓和了不少，可言语间的意思却毕露无疑。李盛乃是大明不可或缺的人才，若是给他一个交代，恐怕国公府的小公子是彻底保不住了。
徐辉祖张着嘴巴，瞪着眼去看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口。看了不过两眼，徐辉祖又连忙低下头，恨不得将头上戴的官帽杵到地上去。
“陛下说得是。”徐辉祖连忙应和，除此之外，再无别话。
退朝之后，徐辉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汉白玉石桥时停下了脚步。今日的太阳格外地耀眼，射在汉白玉的石桥身上只觉得无比夺目，以至于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徐辉祖伸手稍微挡在眼睛上方，这才能勉强看清楚远处的风景。整个宫殿内没有一颗绿色的树，有的只是刺目耀眼，冷冰冰，凉飕飕的绿瓦红墙。徐辉祖第一次这般仔细地端详宫殿内的楼阁，却也是最后一次。
清风寺一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确实十分难办。李光度死于徐钦之手，这几乎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更何况当时清风寺内那么多前来上香的香客都亲眼看到了，还有清风寺的主持……他们无疑都是最有力的人证。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件人证、物证都十分充足的案件，却迟迟没有做出最后的决断。
莫要说平白无故死了儿子的李盛，就连一直关注案情发展的百姓也快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若说当时发生在皇宫内的丽妃一事是当朝文武百官的心病，那么清风寺一案无疑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病。
相较于满朝文武内心的忧虑而言，朱允文则显得清闲自在许多。丽妃一事仍在追查，不过依旧只有些蛛丝马迹，只能说暗中下手的人手段太过高明，能够悄然无声地行事，不仅如此还将此事嫁祸到皇后身上。
之所以是嫁祸，是因为待朱允文平心静气后仔细思索，越发觉得此事发生地蹊跷。即便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皇后，可当真正着手去查的时候，却发现皇后的嫌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皇后的嫌疑排除，可往下查的线索却断得一干二净，丽妃与其腹中的孩儿依旧死得不明不白。朱允文从前不曾体会过孩子带来的喜悦，对于丽妃肚子里的孩子关怀备至，尽管丽妃有时候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飞扬跋扈，朱允文一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最后朱允文的放纵，竟导致了丽妃的嗓丧命，若是说一点也不自责，自然是不可能的。
朱允文为弥补心中的愧疚，特意厚葬了丽妃，不仅如此，连带着武大人也一并厚葬了。派在宫中调查丽妃一事的大理寺官僚数量大大减少，只留下两三个人偶尔汇报消息，丽妃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众人都在等着看皇后的笑话，一个皇后，连宫中的掌事权都给其他妃子夺了去，失宠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一开始帝王并没有对皇后做任何处置，众人都以为是时间未到，可又连续等了几日，帝王非但没有处置皇后，反而解除了皇后娘娘的禁足，只是将掌事权彻底交给了德妃。
德妃听到此事，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一直盼着皇后倒下，只要皇后一倒下，这皇后娘娘的位置便是她的，到那时便是呼风唤雨的好日子。
这日皇后娘娘在屋内闲坐，没了掌事权，皇后却觉得一直压在胸口的一颗大石头突然没了，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皇上驾到。”殿外响起了王怀恩久违的阴柔话腔，这大概是自从上次二人争吵过后皇上第一次过来。
“臣妾拜见陛下。”皇后带着一众婢女听到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什物，站成一排，恭恭敬敬地迎接朱允文的到来。
自从此事过去后，皇后的性格大变，若说原来的皇后温柔贤淑，宅心仁厚，那么现在的皇后反而更像个孩子，一双眼睛澄澈明净。
“皇后快快请起。”大抵是因为心里怀着愧疚，朱允文亲自上前将皇后扶起，只是朱允文的手刚触碰到皇后的衣袖时，皇后却突然像触了电一般猛地想要后退，却又在退到一半时，又变了回来。
“皇后这些日子辛苦了。”朱允文厚着脸皮对皇后说，出了这事，想之前他还那般不信任皇后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了，指不定皇后要如何编排他呢。
“谢陛下体恤。”哪知皇后根本没有朱允文想的那样，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便没了其他的想法。“殿内暖了梅子酒，陛下要去尝一下吗？”
“梅子酒？皇后还会做这个？朕之前怎么不知？”帝王听到梅子酒，脸上露出喜色，这是何等尊贵的人，竟会为了一碗梅子酒高兴成这个样子。
“回陛下的话，这些梅子酒是臣妾自己酿的。”皇后的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由一种对所有事情的淡然，转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红晕，淡淡的欢喜。“臣妾的母亲喜欢梅子酒，臣妾小的时候也曾随着母亲学过一些。”
“皇后乃是天才，无所不通，无所不能。”朱允文勾起唇角，缓慢地露出一个露出笑容来。这样的笑容在之前的皇后脸上根本不可能看到，若是之前皇后喝梅子酒，必定在无人的时候。
“陛下说笑了，若是陛下喜欢，臣妾愿意多酿些。”皇后回话的样子淳朴中透露着一丝可爱，温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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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帝王颁布新令，李盛绝没有错过机会的道理，于是二话不说便将李光度的死放大了许多倍，甚至都传到了帝王的耳朵中。
朝中越多人知道这件事情，效果越好，这便是李盛心中所想，这却是徐辉祖心里的一根刺，无论怎样变换角度，疼痛感依旧十分清晰。
“老臣愚钝，并未想到良策。”徐辉祖沉吟片刻，头颅微微向旁侧胡乱瞧着。
徐辉祖有心想要蒙混过关，可惜帝王似乎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大有一种不给出结果誓不罢休的意思。
“魏国公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魏国公觉得此案无解了？可是那李盛却每日吵着要个交代，李盛怎么说也是我大明经济发展的大功臣，朕若是连这个交代都不能给，恐怕是要天下人杰寒心了。”朱允文先是惊诧，似乎真的为徐辉祖的回答感到惊讶。
可越说到后面语气反而变得越发跳脱，方才还是一副要吃了人的模样，转眼又变成了一张惋惜叹然的悲悯表情。
帝王虽说语气缓和了不少，可言语间的意思却毕露无疑。李盛乃是大明不可或缺的人才，若是给他一个交代，恐怕国公府的小公子是彻底保不住了。
徐辉祖张着嘴巴，瞪着眼去看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口。看了不过两眼，徐辉祖又连忙低下头，恨不得将头上戴的官帽杵到地上去。
“陛下说得是。”徐辉祖连忙应和，除此之外，再无别话。
退朝之后，徐辉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汉白玉石桥时停下了脚步。今日的太阳格外地耀眼，射在汉白玉的石桥身上只觉得无比夺目，以至于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徐辉祖伸手稍微挡在眼睛上方，这才能勉强看清楚远处的风景。整个宫殿内没有一颗绿色的树，有的只是刺目耀眼，冷冰冰，凉飕飕的绿瓦红墙。徐辉祖第一次这般仔细地端详宫殿内的楼阁，却也是最后一次。
清风寺一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确实十分难办。李光度死于徐钦之手，这几乎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更何况当时清风寺内那么多前来上香的香客都亲眼看到了，还有清风寺的主持……他们无疑都是最有力的人证。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件人证、物证都十分充足的案件，却迟迟没有做出最后的决断。
莫要说平白无故死了儿子的李盛，就连一直关注案情发展的百姓也快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若说当时发生在皇宫内的丽妃一事是当朝文武百官的心病，那么清风寺一案无疑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病。
相较于满朝文武内心的忧虑而言，朱允文则显得清闲自在许多。丽妃一事仍在追查，不过依旧只有些蛛丝马迹，只能说暗中下手的人手段太过高明，能够悄然无声地行事，不仅如此还将此事嫁祸到皇后身上。
之所以是嫁祸，是因为待朱允文平心静气后仔细思索，越发觉得此事发生地蹊跷。即便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皇后，可当真正着手去查的时候，却发现皇后的嫌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皇后的嫌疑排除，可往下查的线索却断得一干二净，丽妃与其腹中的孩儿依旧死得不明不白。朱允文从前不曾体会过孩子带来的喜悦，对于丽妃肚子里的孩子关怀备至，尽管丽妃有时候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飞扬跋扈，朱允文一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最后朱允文的放纵，竟导致了丽妃的嗓丧命，若是说一点也不自责，自然是不可能的。
朱允文为弥补心中的愧疚，特意厚葬了丽妃，不仅如此，连带着武大人也一并厚葬了。派在宫中调查丽妃一事的大理寺官僚数量大大减少，只留下两三个人偶尔汇报消息，丽妃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众人都在等着看皇后的笑话，一个皇后，连宫中的掌事权都给其他妃子夺了去，失宠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一开始帝王并没有对皇后做任何处置，众人都以为是时间未到，可又连续等了几日，帝王非但没有处置皇后，反而解除了皇后娘娘的禁足，只是将掌事权彻底交给了德妃。
德妃听到此事，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一直盼着皇后倒下，只要皇后一倒下，这皇后娘娘的位置便是她的，到那时便是呼风唤雨的好日子。
这日皇后娘娘在屋内闲坐，没了掌事权，皇后却觉得一直压在胸口的一颗大石头突然没了，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皇上驾到。”殿外响起了王怀恩久违的阴柔话腔，这大概是自从上次二人争吵过后皇上第一次过来。
“臣妾拜见陛下。”皇后带着一众婢女听到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什物，站成一排，恭恭敬敬地迎接朱允文的到来。
自从此事过去后，皇后的性格大变，若说原来的皇后温柔贤淑，宅心仁厚，那么现在的皇后反而更像个孩子，一双眼睛澄澈明净。
“皇后快快请起。”大抵是因为心里怀着愧疚，朱允文亲自上前将皇后扶起，只是朱允文的手刚触碰到皇后的衣袖时，皇后却突然像触了电一般猛地想要后退，却又在退到一半时，又变了回来。
“皇后这些日子辛苦了。”朱允文厚着脸皮对皇后说，出了这事，想之前他还那般不信任皇后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了，指不定皇后要如何编排他呢。
“谢陛下体恤。”哪知皇后根本没有朱允文想的那样，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便没了其他的想法。“殿内暖了梅子酒，陛下要去尝一下吗？”
“梅子酒？皇后还会做这个？朕之前怎么不知？”帝王听到梅子酒，脸上露出喜色，这是何等尊贵的人，竟会为了一碗梅子酒高兴成这个样子。
“回陛下的话，这些梅子酒是臣妾自己酿的。”皇后的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由一种对所有事情的淡然，转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红晕，淡淡的欢喜。“臣妾的母亲喜欢梅子酒，臣妾小的时候也曾随着母亲学过一些。”
“皇后乃是天才，无所不通，无所不能。”朱允文勾起唇角，缓慢地露出一个露出笑容来。这样的笑容在之前的皇后脸上根本不可能看到，若是之前皇后喝梅子酒，必定在无人的时候。
“陛下说笑了，若是陛下喜欢，臣妾愿意多酿些。”皇后回话的样子淳朴中透露着一丝可爱，温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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