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原来你是真的不在乎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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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沉默着，眼睫抖得可怜。他就像是一片玻璃雕成的人，眼看着就要碎了。
宁致远却没有一点怜悯。他笑得冰冷刺骨，
“好了，你得到答案了。所以，现在可以滚开了吗？”
林鹿抖着嘴唇惨笑一声，
“你错了。我和你，从不曾有逢场作戏。不管你对我有没有半点在意，可我是真的曾经喜欢过……啊！”
那沉重的打火机，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金属质地，棱角分明，林鹿捂住鼻子，鲜红的鼻血却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别他妈说你喜欢我，我听了恶心！”
宁致远抬起头，神情里带了几分狰狞，
“林鹿，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给我滚！”
话音未落，宁致远已经一脚踩下了油门。发动机轰鸣一声，车子绝尘而去。林鹿还趴在车窗上，直接被带得往前飞了几米，狠狠摔在地上。
右膝盖直接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关节处咔嚓一声，随即就是刺骨的疼痛。林鹿一声痛呼，蜷在地上好久爬不起来。
跑车轰鸣声越传越远，很快就归为沉寂。四周一片安静，林鹿还趴在地上。鼻血从他脸上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成了一小汪血泊。
直到这些血都开始干涸了，林鹿才从疼痛里缓过来，摇晃着抬起了头。
那辆跑车，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又过了好久，林鹿才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那件售价昂贵的西服，已经布满了灰尘。
手掌戗在地上，也蹭破了一片，粉红的嫩肉露在外面，沾了些地面上的沙砾。
好疼……
心酸极了，若是以往，林鹿说不定已经哭出来了。可奇怪的是，此刻他望着宁致远离开的方向，竟然一滴泪都没有。
他只觉得心寒。
那辆跑车动力那样足，几秒钟就能加到很高的速度。被这样拖拽，他一定会跌倒，甚至可能会受伤。
这些，宁致远都是知道的，可他还是踩下了油门。
就算是陌生人，也没必要这样吧。宁致远他，是真的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啊。
是啊，就连抛弃自己，也没什么别的理由。自己之前这么多天夜不能寐，不停地找自己的错处……可原来只是因为，“他腻了”。
说是逢场作戏，都太高估他对两人关系的看法了吧。对于自己，他其实连做戏都懒得……只是自己太傻。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这明摆着的事实罢了。
辛酸地笑了笑，林鹿摇晃着站起身。方才摔得太狠，两个膝盖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此刻走路都不稳当。
迈步时，右膝更是针扎一样地疼。可林鹿就好像没有感觉，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了。
绕过空荡荡的停车场，林鹿再次回到了俱乐部门口。几名服务员看他的眼神极为怪异——一身十几万的高定，却满是尘土，在地上蹭得又皱又脏。更别提他还在淌着鼻血，随手一抹，手背上就是一片红。
俱乐部大门金碧辉煌。他站在这里，就像是个小丑，渺小又可笑。
“对不起，我们这里需要会员卡才能入内的。而且，衣冠不整者也谢绝入内……”
一个服务员才开口，就被旁边另一个拽了一把。
“这是宁总带来的客人，你居然也拦？想找不痛快吗？”
咬着牙低声说完，那服务员冲林鹿笑起来，
“这位先生，他才来，不太懂事。您请进吧。”
林鹿一瘸一拐地走进门去。身后，能听到二人在窃窃私语，
“你疯了？宁总怎么会带这样的人出来……你看他那一身，脏死了！”
“你才疯了呢！我亲眼见宁总带他过来，这一身衣服都是才买的。你可别拦着他，宁总乐意动手打骂他那是宁总看得起他，咱们可得罪不起这些人！”
“可宁总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
“嗨呀，脸蛋不是不错么。反正就是玩玩，玩腻了就甩了呗。宁总这样的人，要玩什么样的没有？说不定就是想换换口味呢。你可别瞎操心了。”
林鹿充耳不闻。他慢慢走回那间VIP房间。此刻房门依旧敞开着，璀璨吊灯照耀下，里面一片狼藉。
整壶茶水泼在地上，周围的地毯吸满了水。林鹿走过去，鞋底踩上地毯，粘滞的噗呲声随着脚步响起。
他的旧T恤还躺在地上。
林鹿蹲下来。右膝关节咯吱一声，刺骨疼痛袭来。林鹿直接跪在了地上，疼出一脑袋冷汗。
方才宁致远那一下拖拽，狠狠伤了他的膝盖。这样疼，像是关节缝都被生生撬开，骨头茬子磨在一起……
会伤到骨头吗？自己还能为了圣依丝而训练吗？
就算还可以训练，钱又从哪来呢？小美的医药费，萍姐的小旅馆，原本说好的八十万借款……
多少要命的大事在林鹿脑子里转了一圈，又消失了踪迹。林鹿太累了。这些答案他一个也不知道，更没力气去想。此刻的他，只想咬着牙熬过这一阵剧痛。只要挺过去了，他就能站起来了。
许久，林鹿伸手抱起自己的衣服。他摇晃着站起身，走出房间。
门口，正碰到闻讯而来的俱乐部经理。
经理看了他一眼，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可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马上恢复了满面笑容。
“这位先生，宁总呢？”
“他已经走了。”
“走了？”
经理的笑维持不下去了。
宁总好容易来一次，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了？往常别人值班碰到他这财神，哪次不是卖出去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东西？提成都拿到手软！偏偏自己这次。就只卖出去一套西服，十三万！
一定是怪这个小瘪三！刚才他还和宁总顶嘴，一定是他把宁总气走了！妈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还敢惹宁总生气！脏兮兮的，碍眼死了！
经理僵笑一声，声音冷淡许多。
“既然宁总已经离开了，您也不能留在这里了。我们的俱乐部是会员制，非会员必须在会员陪同下进行消费活动。来，我送您从那边走。”
逐客令下得客气，却毫无商量余地。经理昂着头走在前面，说是带路，却走得那么快。林鹿吃力跟随着，一瘸一拐，膝盖疼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可经理明明看到了，不但没有慢走半分，反而加快了速度。
直到来到后门边，经理才突然停下。
这里靠近门口，恰好是个小小的聚风口。光是站在这里都觉得风声呼啸，没一会就能吹得人头昏沉沉的。若是久坐，一定会风寒生病的。
经理却像是没感觉到风，满脸堆着假笑说，
“好了，就是这边。您可以坐在这里。不过，您不能离开这里。我们这里的客人都很挑剔，不能叫他们见到你非VIP的闲杂人等的，希望您能理解。”
说罢，他就转身要走。林鹿开口叫住他，
“等等。”
经理转过身，有些不耐烦。
“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我……”
林鹿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摔得太狠，西服满是灰尘不说，裤子上更磨出了擦痕。
“我可以找个地方换衣服吗？”
“你就在这里换吧。我们的更衣室都很贵，被你弄脏了怎么办？”
最后，林鹿是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迎着大风，哆哆嗦嗦换下了西服。几分钟后，他穿着自己的T恤，捧着那些衣服再次找到了经理面前。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非俱乐部成员不能在这边随意走动的吗？”
“抱歉，我找您有事。”
林鹿捧着西服，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可以把衣服退了吗？”
这一次，经理的鄙视直接写在了脸上，连掩饰都懒得了。他轻蔑地一笑，像是完全没听到这句话，连回答都没有一个。
“我知道，已经脏了的衣服不能退的……可是……”
林鹿声音更低了些，带了点恳求意味，
“可是最里面的衬衫还是干净的。我只试穿了一下，还有这条腰带……能麻烦您帮我退了吗？”
“先生，我和您实话实说。您这套搭配比较贵重的正是西服套装，其余配饰加起来也不过三五万元。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退款，款项也是直接打回宁总的账户，并不会将现金给到您手中的。”
那经理露齿一笑，
“所以，退了也捞不到钱，还会损失掉已经到手的衣物。现在，您还想要退款吗？”
“……”
林鹿垂下眼睛。他是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些衣服退回去，他也根本没办法拿到钱。
小美的医药费……
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更是乱七八糟。但林鹿总算清醒了一点。他意识到，他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不管是想从妈妈那里借钱，还是再去想别的办法，时间都很紧迫。
他必须离开了。
“衣服，你还是退了吧。”
下定决心，林鹿将怀中的西服和配饰一股脑地塞给了经理。那经理原本嘴角上咧，满脸轻蔑的笑，此刻那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先生，您是不是你没有听懂？我刚才说……”
“我知道。这钱会还给致远哥，我一分也拿不到。”
林鹿打断了他，
“那就还给他吧。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这些贵重的东西，我不需要，更不想要。何况，我这样的人，也根本配不上这些。是他的，就还给他好了。”author_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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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沉默着，眼睫抖得可怜。他就像是一片玻璃雕成的人，眼看着就要碎了。
宁致远却没有一点怜悯。他笑得冰冷刺骨，
“好了，你得到答案了。所以，现在可以滚开了吗？”
林鹿抖着嘴唇惨笑一声，
“你错了。我和你，从不曾有逢场作戏。不管你对我有没有半点在意，可我是真的曾经喜欢过……啊！”
那沉重的打火机，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金属质地，棱角分明，林鹿捂住鼻子，鲜红的鼻血却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别他妈说你喜欢我，我听了恶心！”
宁致远抬起头，神情里带了几分狰狞，
“林鹿，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给我滚！”
话音未落，宁致远已经一脚踩下了油门。发动机轰鸣一声，车子绝尘而去。林鹿还趴在车窗上，直接被带得往前飞了几米，狠狠摔在地上。
右膝盖直接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关节处咔嚓一声，随即就是刺骨的疼痛。林鹿一声痛呼，蜷在地上好久爬不起来。
跑车轰鸣声越传越远，很快就归为沉寂。四周一片安静，林鹿还趴在地上。鼻血从他脸上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成了一小汪血泊。
直到这些血都开始干涸了，林鹿才从疼痛里缓过来，摇晃着抬起了头。
那辆跑车，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又过了好久，林鹿才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那件售价昂贵的西服，已经布满了灰尘。
手掌戗在地上，也蹭破了一片，粉红的嫩肉露在外面，沾了些地面上的沙砾。
好疼……
心酸极了，若是以往，林鹿说不定已经哭出来了。可奇怪的是，此刻他望着宁致远离开的方向，竟然一滴泪都没有。
他只觉得心寒。
那辆跑车动力那样足，几秒钟就能加到很高的速度。被这样拖拽，他一定会跌倒，甚至可能会受伤。
这些，宁致远都是知道的，可他还是踩下了油门。
就算是陌生人，也没必要这样吧。宁致远他，是真的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啊。
是啊，就连抛弃自己，也没什么别的理由。自己之前这么多天夜不能寐，不停地找自己的错处……可原来只是因为，“他腻了”。
说是逢场作戏，都太高估他对两人关系的看法了吧。对于自己，他其实连做戏都懒得……只是自己太傻。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这明摆着的事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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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乐部大门金碧辉煌。他站在这里，就像是个小丑，渺小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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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宁总带来的客人，你居然也拦？想找不痛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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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一瘸一拐地走进门去。身后，能听到二人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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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疯了呢！我亲眼见宁总带他过来，这一身衣服都是才买的。你可别拦着他，宁总乐意动手打骂他那是宁总看得起他，咱们可得罪不起这些人！”
“可宁总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
“嗨呀，脸蛋不是不错么。反正就是玩玩，玩腻了就甩了呗。宁总这样的人，要玩什么样的没有？说不定就是想换换口味呢。你可别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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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蹲下来。右膝关节咯吱一声，刺骨疼痛袭来。林鹿直接跪在了地上，疼出一脑袋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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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看了他一眼，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可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马上恢复了满面笑容。
“这位先生，宁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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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经理的笑维持不下去了。
宁总好容易来一次，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了？往常别人值班碰到他这财神，哪次不是卖出去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东西？提成都拿到手软！偏偏自己这次。就只卖出去一套西服，十三万！
一定是怪这个小瘪三！刚才他还和宁总顶嘴，一定是他把宁总气走了！妈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还敢惹宁总生气！脏兮兮的，碍眼死了！
经理僵笑一声，声音冷淡许多。
“既然宁总已经离开了，您也不能留在这里了。我们的俱乐部是会员制，非会员必须在会员陪同下进行消费活动。来，我送您从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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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摔得太狠，西服满是灰尘不说，裤子上更磨出了擦痕。
“我可以找个地方换衣服吗？”
“你就在这里换吧。我们的更衣室都很贵，被你弄脏了怎么办？”
最后，林鹿是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迎着大风，哆哆嗦嗦换下了西服。几分钟后，他穿着自己的T恤，捧着那些衣服再次找到了经理面前。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非俱乐部成员不能在这边随意走动的吗？”
“抱歉，我找您有事。”
林鹿捧着西服，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可以把衣服退了吗？”
这一次，经理的鄙视直接写在了脸上，连掩饰都懒得了。他轻蔑地一笑，像是完全没听到这句话，连回答都没有一个。
“我知道，已经脏了的衣服不能退的……可是……”
林鹿声音更低了些，带了点恳求意味，
“可是最里面的衬衫还是干净的。我只试穿了一下，还有这条腰带……能麻烦您帮我退了吗？”
“先生，我和您实话实说。您这套搭配比较贵重的正是西服套装，其余配饰加起来也不过三五万元。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退款，款项也是直接打回宁总的账户，并不会将现金给到您手中的。”
那经理露齿一笑，
“所以，退了也捞不到钱，还会损失掉已经到手的衣物。现在，您还想要退款吗？”
“……”
林鹿垂下眼睛。他是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些衣服退回去，他也根本没办法拿到钱。
小美的医药费……
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更是乱七八糟。但林鹿总算清醒了一点。他意识到，他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不管是想从妈妈那里借钱，还是再去想别的办法，时间都很紧迫。
他必须离开了。
“衣服，你还是退了吧。”
下定决心，林鹿将怀中的西服和配饰一股脑地塞给了经理。那经理原本嘴角上咧，满脸轻蔑的笑，此刻那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先生，您是不是你没有听懂？我刚才说……”
“我知道。这钱会还给致远哥，我一分也拿不到。”
林鹿打断了他，
“那就还给他吧。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这些贵重的东西，我不需要，更不想要。何况，我这样的人，也根本配不上这些。是他的，就还给他好了。”author_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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