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还敢去见他？你胆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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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鹿，你恐怕不知道这些孩子们，情况都和你小时候差不多。都是有天赋，愿意学舞蹈，家里却供不起的。老师现在在外面演出少了，专门抽时间培养他们——正巧，这几年一直有一名不知名的捐献者，按月给肖老师打钱。”
庄晓一边说，一边深深看着林鹿，
“算起来……也有六年了吧？只是那位捐献者一直不留只言片语，连个电话也没有。只是说，希望老师能用这些钱改善生活，若有余下的，用来帮助有志舞蹈的少年人。
每个月都是十万起，最多的一个月竟然有五十多万。肖老师都存了起来，留着供给这些孩子的食宿。”
“那……肖老师自己一点都没花吗？都……都给他们了？”
林鹿脱口而出。
庄晓和肖盈对视一眼，肖盈开口道，
“我的钱够花。这是人家的心意，自然该用在孩子们身上。”
“可是我……那个……我觉得，捐献者的想法，是不是希望肖老师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毕竟老师过的太清贫了。以前，我小的时候，跟着老师学舞蹈，不但一分钱都没有交过，还在老师家里吃住……就连上中学的学费，都是老师替我付的。但老师收入只有那么些，演出又辛苦……”
那二人又对视一眼。
庄晓苦笑着摇了摇头。肖盈喝了口茶，眼神里却全是感慨。
——自从六年前第一次收到汇款，看到那奇怪的“留言”，他就觉得这位“捐献者”可能是林鹿。没想到，今天还没等套话，林鹿这就不打自招了。
——林鹿这孩子，就是这样。纯得像是一泓潭水，不带一丝杂质。一颗真心从不懂得遮掩，就那么鲜活活颤巍巍地捧到你面前来，一点都不知防范。
——这样的性子，若有个懂得疼惜的人，好好护着还好。若不然……却不知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小鹿，不说我了。说说你——这几年，你怎么样？”
“我？”
林鹿一愣。想起宁致远，他腼腆地笑了笑，
“我……我还好。”
“还跳舞么？”
“……”
眼看着，林鹿眼睛里的光彩消失了。他声音低了下去，
“已经……许久不跳了。”
……
晚上，庄晓用那辆考斯特，将所有人拉到了一家高档酒店的顶层露台上。
这场地极大，一边是错落的沙发，搭配着茶几，另一边则是游泳池，旁边还有一个水晶舞台。四周灯光昏黄，配着许多高大的欧式烛台。
天上星光闪烁，四周烛火摇曳，氛围温馨又浪漫。
肖盈看到有钢琴，一时兴起，坐上去弹起曲子来。那些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蹦上舞台，开始跳舞——少年人肢体舒展，随意舞动，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快乐，仿佛要从他们身上流淌出来。
林鹿坐在角落沙发里，出神地看着他们。
连庄晓何时坐在他身边，他都没有发觉。
“小鹿，在想什么？”
林鹿一回头，温热的玻璃触到他脸颊——原来，庄晓端来了一杯温水，将杯子贴在他脸边。
“师哥。”
“喝点这个。你胃不好，那些酒精和冰冷的果汁，就不要碰了。”
“谢谢师哥。”
“……小鹿啊，果然是和我生分了。”
庄晓语气里怅然若失，
“师哥给你杯水，你都要对师哥说谢谢。再不是从前喽。那时候啊，遇到麻烦，你可是第一时间就来找师哥了。”
“过去我不懂事，总给师哥添麻烦。”
“哪里。师哥从没觉得你麻烦。师哥一直很自责——那十亿的事，没能帮到你。”
林鹿身子一僵。
若说他参加这次聚会最担心的是什么？第一件当然就是肖盈老师不肯认他这个弟子，第二件，就是当初退赛的事，和背后这个十亿。
可他也知道，这么大的事，躲怕是躲不过去的。果然，庄晓还是开口来问了……
“师哥，那十亿，我从致远哥手里拿到了。”
“嗯。”
庄晓声音有点低沉。他轻声说，
“我猜到了。”
“……”
“小鹿。你实话实说——你退赛，和宁致远有没有关系？”
“……”
“果然是他。我就知道——果然是他！这个混蛋，当初在学校我就看他不顺眼，他……”
“师哥！”
林鹿一下子转过头，
“你不要这么说致远哥。退赛，退学，都是我自愿的！致远哥给过我选择，是我自己选了要钱，是我自己的决定……”
“怎么到了这时候，你还替他说话？他明明有钱，他可以直接给你——他为什么一定要逼你退赛？什么叫做你自己的选择？小鹿，我问你，若你可以选拿到钱，但不必退赛，你还会‘主动’放弃圣依丝吗？”
林鹿一下子没了声音。他沉默片刻，轻声说，
“可是那时候，没有这个选择啊。”
庄晓的神情，就好像林鹿向他脸上打了一拳。
“师哥，那时候致远哥肯给我拿那笔钱，已经对我很好了。他说过的，十亿不是个小数目，谁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我……他，他还劝我好多次，叫我放弃这笔钱，安心去比赛。是我自己需要钱，这个不能怪他的……”
“……”
“所以，师哥不要这么说致远哥。毕竟，他最后还是帮了我啊……”
“小鹿。”
庄晓突然打断了林鹿。林鹿抬起眼，看到庄晓脸上再没有笑容。不知为何，他神情那么郑重，深深看进林鹿的眼睛。
“对不起。”
“……”
“那时候，师哥确实拿不出十亿。但现在，师哥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了。”
庄晓突然握住了林鹿的手，
“小鹿，你还想不想去圣依丝？”
“什么？”
“你之前说你不再跳舞了。我问你，你真的不再跳舞了吗？”
“我……我已经快有六年，没有登过台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小鹿，我说的是舞蹈，也只有舞蹈——这六年来，你真的放弃了？你真的不想跳了？你告诉师哥——你是不是真的不再跳舞了？”
庄晓的眼神灼热，叫林鹿本能地想要闪躲。他咽了口吐沫，想将手抽出来。可庄晓却握得那么近，试了好几次也抽不出来。
“说话啊，小鹿——你真的甘心吗？”
“……”
庄晓看着林鹿的眼睛。
林鹿这个人就像是一块透明的水晶。他的心思单纯，想法都写在脸上——朝夕相处三年之久，庄晓读得出他对舞蹈的那份热爱。
庄晓神情缓和下来。他笑了，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青年舞蹈家。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的。舞蹈刻在你骨头里，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不让你跳舞，你怎么受得了？”
说着，庄晓放了手。林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庄晓却已经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走，师哥带你去跳舞。”
“不，师哥，我……”
“走。”
不由分说，庄晓握住林鹿手腕，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林鹿有些慌，连连摆手，却还是被他拉到了舞台边。
“不了……师哥，你来吧，我就看你跳……”
“怎么这样啰嗦？师哥和你在一起，从来只跳双人舞——缺了舞伴，叫我怎么发挥？老师！”
“嗯？”
肖盈正弹到激烈处。两只手砸在琴键上，激昂的乐曲响彻舞台。被弟子这一声呼唤坏了气氛，他很不高兴地挑起眉毛，
“干什么？”
“老师，我敬您一杯。”
将一杯酒恭敬捧上去，庄晓抓着林鹿上了舞台，
“老师，能不能劳烦您老人家……？”
“呵，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就不会无事献殷勤！想要我替你们伴奏？”
肖盈一饮而尽，将空杯子丢在一边，
“来！我看看你小子在外面，有没有丢我肖老头子的脸！”
说罢，肖盈大笑几声，手指飞舞，悠扬的旋律飞扬！
庄晓向林鹿深鞠一躬，随即站直身体，闭上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镜后，一场即兴舞蹈就这么开始了！
最开始，林鹿是有些拘束的。别说多年不曾登台，就是这种即兴舞蹈的形式，他也许久没有接触了。
可是庄晓跳得那么随意而快乐，又伴随着老师的随性弹奏——很快，当初校园中的回忆充斥脑海，林鹿渐渐也忘记了场合，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他已经阔别舞台六年之久……
……
等到乐曲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林鹿用一个漂亮的定格，结束了这场梦一样的即兴舞。他双眼闭着，胸膛起伏，汗水顺着额头与脊背滚落。身体很热，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活了起来，在叫嚣着生命的力量。
掌声突然响起来，惊醒了林鹿。他睁开眼，看到那些孩子们都挤在舞台前，一双双眼睛里全是惊羡。他们用力鼓着掌，他们身后，肖盈倚着钢琴，也冲他微微颔首。
回过头，庄晓已经退到了舞台的另一头。在这场双人舞蹈进行过半的时候，他就已经悄然退场。将舞台，留给了林鹿一人。
“小鹿，我的想法没有错。果然，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庄晓走上前来，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林鹿接过来擦着汗，也用来掩饰自己脸上的通红。
是运动过后的红晕，更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有太久太久，没能在舞台上挥洒因舞蹈而生的汗水了……
“小鹿，跟我去圣依丝吧。”
林鹿擦汗的手停了。他震惊地抬起眼，却发现庄晓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现在是圣依丝评审团成员，有权举荐那些最优秀的舞者，登上这座世界上最伟大的舞台。小鹿，跟我去圣依丝吧——这是你应得的荣誉。”
林鹿张了张嘴，脑海中一片空白。可他依然清楚地听到了庄晓接下来的话，
“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圣依丝。圣依丝错过了你一次，它不该第二次错过一位真正的舞蹈天才。”
……
庄晓的话在林鹿脑中回响。一直到宴会散场，他被庄晓送到公寓楼下，他依然没能回过神来。
“小鹿，我是认真的。”
庄晓临走前，这样对他说，
“这次回国，我经过深思熟虑。我是很认真地想要带你走，很认真地想帮你重新回到舞台——对于你的事，小鹿，我从来都是很认真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同样给我一个认真考虑后的答案。”
说完这些，没等林鹿开口，庄晓就跳上了考斯特。他挥了挥手，就走了。
林鹿怔愣地回到公寓，却发现灯亮着。
宁致远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一杯咖啡，另一手捏着几张纸，正专注地读着。
“致远哥，你来了？”
“嗯。”
宁致远抬起眼，视线在林鹿身上定了片刻。他向林鹿招了招手。林鹿乖顺地走过去，被他一把揽进怀中，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
宁致远似乎已经洗过了澡。他身上那烟草和木调香氛味道不见了，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沐浴露味道。
“今天的衣服配的不错。”
宁致远低沉的声音在林鹿耳边响起。
“出去玩了？”
林鹿点点头。
“把嘴张开。”
“……”
林鹿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宁致远。可他还是听话地乖乖张大嘴巴，仿佛一名去看牙医的小朋友。宁致远低低笑了起来，放下咖啡杯，托起他的下巴，将他嘴巴合上了些。
然后侧过头，轻轻吻了上去。
“唔……嗯……”
舌尖撬开林鹿的嘴唇，轻柔地舔吻着。宁致远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吻也濡湿缠绵，还带了点清咖啡的苦冽味道。林鹿眼睛里起了雾气，腰肢也软了。
“很好，没有酒味。”
宁致远松开了林鹿，在他腮边奖励地一吻。他继续翻看那几页纸，随口问道，
“今天和谁去玩了？”
“去看了肖老师。”
“肖盈？”
原本翻动纸张的手指停了下来。
“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看他？”
“我很久没去看过老师了。从……从六年前，我退赛的时候就……”
林鹿莫名紧张起来。他有点磕巴，
“我还以为老师会生气，不愿意见我。但是今天老师说我还是他的弟子……致远哥，我好开心，老师还给我弹琴，让我们跳舞……”
“你们？”
林鹿一下子静了。他的心突然跳起来，紧张地咽了口吐沫。
眼前，宁致远线条分明的手指微抬，那几张纸飘飘洒洒落在沙发上。背后，男人贴了上来，嘴唇贴在他耳廓上，
“告诉我还有谁。”
“……”
“是庄晓吧。”
腰间被猛然勒紧，是宁致远收紧了手臂。林鹿闷哼一声，仰起头来。宁致远将他用力扣在怀中，声音压低了。
“是不是他？”
“……是。”
林鹿小小声回答，
“致远哥，你勒得我好疼……”
宁致远手臂松了些力气。可他语气依旧紧绷，
“继续说。”
“师哥带我去见了老师，还有在老师那里学舞的孩子。我们去吃了饭，在一个露台上，那边有一个大舞台。大家都上去跳舞了……我和师哥也跳了。”
“嗯。”
“后来，吃完饭，我就回来了。致远哥，我本来不想对你说的。原来在学校里，你们和师哥关系就不太好的样子，我怕你知道了会生气……”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
宁致远手指掰住林鹿的下巴，
“那你还敢去见他？”author_say宁总（又又又又）不高兴了！
突然反应过来，我这篇好像就是个没头脑与不高兴的故事……??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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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鹿，你恐怕不知道这些孩子们，情况都和你小时候差不多。都是有天赋，愿意学舞蹈，家里却供不起的。老师现在在外面演出少了，专门抽时间培养他们——正巧，这几年一直有一名不知名的捐献者，按月给肖老师打钱。”
庄晓一边说，一边深深看着林鹿，
“算起来……也有六年了吧？只是那位捐献者一直不留只言片语，连个电话也没有。只是说，希望老师能用这些钱改善生活，若有余下的，用来帮助有志舞蹈的少年人。
每个月都是十万起，最多的一个月竟然有五十多万。肖老师都存了起来，留着供给这些孩子的食宿。”
“那……肖老师自己一点都没花吗？都……都给他们了？”
林鹿脱口而出。
庄晓和肖盈对视一眼，肖盈开口道，
“我的钱够花。这是人家的心意，自然该用在孩子们身上。”
“可是我……那个……我觉得，捐献者的想法，是不是希望肖老师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毕竟老师过的太清贫了。以前，我小的时候，跟着老师学舞蹈，不但一分钱都没有交过，还在老师家里吃住……就连上中学的学费，都是老师替我付的。但老师收入只有那么些，演出又辛苦……”
那二人又对视一眼。
庄晓苦笑着摇了摇头。肖盈喝了口茶，眼神里却全是感慨。
——自从六年前第一次收到汇款，看到那奇怪的“留言”，他就觉得这位“捐献者”可能是林鹿。没想到，今天还没等套话，林鹿这就不打自招了。
——林鹿这孩子，就是这样。纯得像是一泓潭水，不带一丝杂质。一颗真心从不懂得遮掩，就那么鲜活活颤巍巍地捧到你面前来，一点都不知防范。
——这样的性子，若有个懂得疼惜的人，好好护着还好。若不然……却不知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小鹿，不说我了。说说你——这几年，你怎么样？”
“我？”
林鹿一愣。想起宁致远，他腼腆地笑了笑，
“我……我还好。”
“还跳舞么？”
“……”
眼看着，林鹿眼睛里的光彩消失了。他声音低了下去，
“已经……许久不跳了。”
……
晚上，庄晓用那辆考斯特，将所有人拉到了一家高档酒店的顶层露台上。
这场地极大，一边是错落的沙发，搭配着茶几，另一边则是游泳池，旁边还有一个水晶舞台。四周灯光昏黄，配着许多高大的欧式烛台。
天上星光闪烁，四周烛火摇曳，氛围温馨又浪漫。
肖盈看到有钢琴，一时兴起，坐上去弹起曲子来。那些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蹦上舞台，开始跳舞——少年人肢体舒展，随意舞动，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快乐，仿佛要从他们身上流淌出来。
林鹿坐在角落沙发里，出神地看着他们。
连庄晓何时坐在他身边，他都没有发觉。
“小鹿，在想什么？”
林鹿一回头，温热的玻璃触到他脸颊——原来，庄晓端来了一杯温水，将杯子贴在他脸边。
“师哥。”
“喝点这个。你胃不好，那些酒精和冰冷的果汁，就不要碰了。”
“谢谢师哥。”
“……小鹿啊，果然是和我生分了。”
庄晓语气里怅然若失，
“师哥给你杯水，你都要对师哥说谢谢。再不是从前喽。那时候啊，遇到麻烦，你可是第一时间就来找师哥了。”
“过去我不懂事，总给师哥添麻烦。”
“哪里。师哥从没觉得你麻烦。师哥一直很自责——那十亿的事，没能帮到你。”
林鹿身子一僵。
若说他参加这次聚会最担心的是什么？第一件当然就是肖盈老师不肯认他这个弟子，第二件，就是当初退赛的事，和背后这个十亿。
可他也知道，这么大的事，躲怕是躲不过去的。果然，庄晓还是开口来问了……
“师哥，那十亿，我从致远哥手里拿到了。”
“嗯。”
庄晓声音有点低沉。他轻声说，
“我猜到了。”
“……”
“小鹿。你实话实说——你退赛，和宁致远有没有关系？”
“……”
“果然是他。我就知道——果然是他！这个混蛋，当初在学校我就看他不顺眼，他……”
“师哥！”
林鹿一下子转过头，
“你不要这么说致远哥。退赛，退学，都是我自愿的！致远哥给过我选择，是我自己选了要钱，是我自己的决定……”
“怎么到了这时候，你还替他说话？他明明有钱，他可以直接给你——他为什么一定要逼你退赛？什么叫做你自己的选择？小鹿，我问你，若你可以选拿到钱，但不必退赛，你还会‘主动’放弃圣依丝吗？”
林鹿一下子没了声音。他沉默片刻，轻声说，
“可是那时候，没有这个选择啊。”
庄晓的神情，就好像林鹿向他脸上打了一拳。
“师哥，那时候致远哥肯给我拿那笔钱，已经对我很好了。他说过的，十亿不是个小数目，谁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我……他，他还劝我好多次，叫我放弃这笔钱，安心去比赛。是我自己需要钱，这个不能怪他的……”
“……”
“所以，师哥不要这么说致远哥。毕竟，他最后还是帮了我啊……”
“小鹿。”
庄晓突然打断了林鹿。林鹿抬起眼，看到庄晓脸上再没有笑容。不知为何，他神情那么郑重，深深看进林鹿的眼睛。
“对不起。”
“……”
“那时候，师哥确实拿不出十亿。但现在，师哥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了。”
庄晓突然握住了林鹿的手，
“小鹿，你还想不想去圣依丝？”
“什么？”
“你之前说你不再跳舞了。我问你，你真的不再跳舞了吗？”
“我……我已经快有六年，没有登过台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小鹿，我说的是舞蹈，也只有舞蹈——这六年来，你真的放弃了？你真的不想跳了？你告诉师哥——你是不是真的不再跳舞了？”
庄晓的眼神灼热，叫林鹿本能地想要闪躲。他咽了口吐沫，想将手抽出来。可庄晓却握得那么近，试了好几次也抽不出来。
“说话啊，小鹿——你真的甘心吗？”
“……”
庄晓看着林鹿的眼睛。
林鹿这个人就像是一块透明的水晶。他的心思单纯，想法都写在脸上——朝夕相处三年之久，庄晓读得出他对舞蹈的那份热爱。
庄晓神情缓和下来。他笑了，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青年舞蹈家。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的。舞蹈刻在你骨头里，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不让你跳舞，你怎么受得了？”
说着，庄晓放了手。林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庄晓却已经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走，师哥带你去跳舞。”
“不，师哥，我……”
“走。”
不由分说，庄晓握住林鹿手腕，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林鹿有些慌，连连摆手，却还是被他拉到了舞台边。
“不了……师哥，你来吧，我就看你跳……”
“怎么这样啰嗦？师哥和你在一起，从来只跳双人舞——缺了舞伴，叫我怎么发挥？老师！”
“嗯？”
肖盈正弹到激烈处。两只手砸在琴键上，激昂的乐曲响彻舞台。被弟子这一声呼唤坏了气氛，他很不高兴地挑起眉毛，
“干什么？”
“老师，我敬您一杯。”
将一杯酒恭敬捧上去，庄晓抓着林鹿上了舞台，
“老师，能不能劳烦您老人家……？”
“呵，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就不会无事献殷勤！想要我替你们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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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看看你小子在外面，有没有丢我肖老头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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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晓向林鹿深鞠一躬，随即站直身体，闭上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镜后，一场即兴舞蹈就这么开始了！
最开始，林鹿是有些拘束的。别说多年不曾登台，就是这种即兴舞蹈的形式，他也许久没有接触了。
可是庄晓跳得那么随意而快乐，又伴随着老师的随性弹奏——很快，当初校园中的回忆充斥脑海，林鹿渐渐也忘记了场合，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他已经阔别舞台六年之久……
……
等到乐曲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林鹿用一个漂亮的定格，结束了这场梦一样的即兴舞。他双眼闭着，胸膛起伏，汗水顺着额头与脊背滚落。身体很热，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活了起来，在叫嚣着生命的力量。
掌声突然响起来，惊醒了林鹿。他睁开眼，看到那些孩子们都挤在舞台前，一双双眼睛里全是惊羡。他们用力鼓着掌，他们身后，肖盈倚着钢琴，也冲他微微颔首。
回过头，庄晓已经退到了舞台的另一头。在这场双人舞蹈进行过半的时候，他就已经悄然退场。将舞台，留给了林鹿一人。
“小鹿，我的想法没有错。果然，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庄晓走上前来，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林鹿接过来擦着汗，也用来掩饰自己脸上的通红。
是运动过后的红晕，更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有太久太久，没能在舞台上挥洒因舞蹈而生的汗水了……
“小鹿，跟我去圣依丝吧。”
林鹿擦汗的手停了。他震惊地抬起眼，却发现庄晓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现在是圣依丝评审团成员，有权举荐那些最优秀的舞者，登上这座世界上最伟大的舞台。小鹿，跟我去圣依丝吧——这是你应得的荣誉。”
林鹿张了张嘴，脑海中一片空白。可他依然清楚地听到了庄晓接下来的话，
“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圣依丝。圣依丝错过了你一次，它不该第二次错过一位真正的舞蹈天才。”
……
庄晓的话在林鹿脑中回响。一直到宴会散场，他被庄晓送到公寓楼下，他依然没能回过神来。
“小鹿，我是认真的。”
庄晓临走前，这样对他说，
“这次回国，我经过深思熟虑。我是很认真地想要带你走，很认真地想帮你重新回到舞台——对于你的事，小鹿，我从来都是很认真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同样给我一个认真考虑后的答案。”
说完这些，没等林鹿开口，庄晓就跳上了考斯特。他挥了挥手，就走了。
林鹿怔愣地回到公寓，却发现灯亮着。
宁致远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一杯咖啡，另一手捏着几张纸，正专注地读着。
“致远哥，你来了？”
“嗯。”
宁致远抬起眼，视线在林鹿身上定了片刻。他向林鹿招了招手。林鹿乖顺地走过去，被他一把揽进怀中，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
宁致远似乎已经洗过了澡。他身上那烟草和木调香氛味道不见了，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沐浴露味道。
“今天的衣服配的不错。”
宁致远低沉的声音在林鹿耳边响起。
“出去玩了？”
林鹿点点头。
“把嘴张开。”
“……”
林鹿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宁致远。可他还是听话地乖乖张大嘴巴，仿佛一名去看牙医的小朋友。宁致远低低笑了起来，放下咖啡杯，托起他的下巴，将他嘴巴合上了些。
然后侧过头，轻轻吻了上去。
“唔……嗯……”
舌尖撬开林鹿的嘴唇，轻柔地舔吻着。宁致远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吻也濡湿缠绵，还带了点清咖啡的苦冽味道。林鹿眼睛里起了雾气，腰肢也软了。
“很好，没有酒味。”
宁致远松开了林鹿，在他腮边奖励地一吻。他继续翻看那几页纸，随口问道，
“今天和谁去玩了？”
“去看了肖老师。”
“肖盈？”
原本翻动纸张的手指停了下来。
“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看他？”
“我很久没去看过老师了。从……从六年前，我退赛的时候就……”
林鹿莫名紧张起来。他有点磕巴，
“我还以为老师会生气，不愿意见我。但是今天老师说我还是他的弟子……致远哥，我好开心，老师还给我弹琴，让我们跳舞……”
“你们？”
林鹿一下子静了。他的心突然跳起来，紧张地咽了口吐沫。
眼前，宁致远线条分明的手指微抬，那几张纸飘飘洒洒落在沙发上。背后，男人贴了上来，嘴唇贴在他耳廓上，
“告诉我还有谁。”
“……”
“是庄晓吧。”
腰间被猛然勒紧，是宁致远收紧了手臂。林鹿闷哼一声，仰起头来。宁致远将他用力扣在怀中，声音压低了。
“是不是他？”
“……是。”
林鹿小小声回答，
“致远哥，你勒得我好疼……”
宁致远手臂松了些力气。可他语气依旧紧绷，
“继续说。”
“师哥带我去见了老师，还有在老师那里学舞的孩子。我们去吃了饭，在一个露台上，那边有一个大舞台。大家都上去跳舞了……我和师哥也跳了。”
“嗯。”
“后来，吃完饭，我就回来了。致远哥，我本来不想对你说的。原来在学校里，你们和师哥关系就不太好的样子，我怕你知道了会生气……”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
宁致远手指掰住林鹿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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