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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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跟着宁致远，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夜风迎面而来，林鹿身上潮汗未干，一下子被风吹透了。他瑟缩一下，抱住胳膊，还是有些发抖。
一件外套丢在他身上。他下意识抱住，熟悉的木调香调扑面而来，将他包裹其中。
就好像，一个虚无缥缈的深拥。
林鹿抬起眼。
华灯初上，夜色微明。宁致远背影高大，身上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是一只桀骜的白隼。衬衫袖口松松挽起，双手随意插进裤袋，手腕关节微凸。他像是这帝国学院里随处可见的年轻绅士，全然看不出已经毕业几年。
就像当初还在学校里，漫步夜风之中。那时候，宁致远也会这样带一件外套来接他……有些霸道地叫他“穿上”，因为“外面凉”。
林鹿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
“发什么呆？我叫你穿上。”
宁致远停住脚步。明明没有回头，他却好像身后长了眼睛，一直到林鹿将那件外套裹上身，他才继续往前走。
“车子就在那边——跟上。”
嘴里说“跟上”，却根本不管林鹿跟不跟得上，他自顾自加快了脚步。林鹿吃力地跟在后面，脚腕又开始酸胀，也只能自己忍着。
好在难受得不算厉害，他也习惯了忍耐。
今天宁致远没有带小周，是自己开车出来。那一辆跑车造型小巧，线条流畅，只是停在街边就吸引了许多目光——帝国学院这样的地方，学生大半非富即贵。对于超跑，他们当然很有研究，也就更能看出这辆车与其他跑车的不同。
毕竟，跑车好买，限量款难拿。其中隐形门槛高得惊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拿钱砸出来的。
林鹿跟着宁致远的速度，颇有些吃力。就连脚踝都再次隐痛起来。站住脚步时，他忍不住扶住车顶，轻轻旋踵，好叫关节舒服些。
却不料，车门刷地一下向上弹开。林鹿吃了一惊，向后失了平衡，直接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宁致远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
可这亲密的碰触，也只是瞬间。宁致远松开了手，将林鹿留在了原地，自顾自上了车。他拧动钥匙，发动机瞬间轰鸣。排气管的震颤声中，低沉的声音传来，
“上车啊。等什么呢？”
林鹿犹豫一下，却有些不敢动。
副驾驶位在宁致远身边。林鹿不敢贸然过去，他很怕才拉开车门，就会被宁致远劈头盖脸骂一句“不知身份”，再赶下车来。
后排座位，却又被白雾占了。明明能坐下两个人，白雾却偏要没骨头一样趴在座位上，懒洋洋歪着头，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林鹿目光与他对上，他那双猫眼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挑衅一笑。
“致远哥，要不然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吧。也不算远的。”
“我叫你上车，是听不懂吗？”
显然宁致远已经失了耐心。林鹿抿住嘴唇，又看了宁致远一眼。却发现副驾驶位车门徐徐升了起来。
他迈步进去的时候，恍惚听到白雾呲笑一声，却不知是在笑谁。
“怎么庄晓没和你一起来吗？”
车子启动，宁致远声线藏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竟有些听不真切。但林鹿那点精神全在身边这人身上，自然没有漏过去。
虽然不知道宁致远为何会突然问起庄晓。他还是乖乖回答，
“今天的预演好像没有师兄。”
“是么？他竟然没和你搭档？”
“没有，今天只有我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鹿说完这句，感觉宁致远视线转了过来，看了他一眼。可他抬起头，却发现那人还在好端端地开车，好像根本不关心他说了些什么。
“致远哥，你今天怎么会来？”
“学校给我发了请柬。”
“可是预演不是在主礼堂吗？钢铁花塔顶层只是我们系的排练场啊。”
“记错了地方。”
“怎么会？致远哥你怎么可能记错东西，你脑子这样好……”
又是一声呲笑突兀响起，打断了林鹿的话。他不知所措地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到白雾依旧躺在后座上，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嘴里那根棒棒糖棍子一翘一翘。
“白雾。”
“干嘛呀，宁总？”
白雾撩起眼皮，笑意盎然。
“听相声呢，正听的高兴。结果宁总被你这么一打扰，相声就听不成了。所以，宁总你叫我是要干嘛？你想我了呀？”
“安静些。”
“嗯嗯，宁总叫我安静，那我肯定安静。不会坏了宁总的事的，宁总放心吧。”
说着，他狡黠一笑，冲着宁致远抛了个飞吻。又看了林鹿一眼，别有深意地咧咧嘴，咔嚓一声把嘴里的糖给咬碎了。
不过之后，他真的再没说过半句话。
林鹿收回视线。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直到宁致远再次开口，
“我听说，最近你没有和庄晓再联系过。”
“……”
林鹿有些迷茫。
听说？是听谁说？他知道宁致远与庄晓势同水火，当初在学校就关系很差。难道他们私下还有联系？
就算有，又怎么会提起自己？
毕竟，他都被致远哥给赶出去了……
想起这个，林鹿心里又有些委屈。是啊，都被赶出去了。若是再无情意，致远哥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替我解围？若有当真还有些情意，你却为何送我这一程，还要带着你的新欢？
他低着头，手指头绞在一起，微微叹了口气。
宁致远又看了他一眼。可他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并没有发觉。
之后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主礼堂门口。
宁致远停了车，按开车门。林鹿低声向他说了“谢谢”，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
但林鹿也不觉得失望了。他独自道了声“再见”，就转身走进礼堂。
宁致远坐在车里，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直到这时，他才微蹙眉头，冷冷看了车里的白雾一眼。
“方才我出来时，就没见到你。你怎么自己跑回车里了？”
“上面多无聊啊。你看你这个小林鹿，打架又不好好打，又不肯乖乖叫人家打一顿。摆出那种架势，最后就互相喊来喊去的——吵架又不好看，我觉得无聊，就回来了。”
说着，他懒洋洋托着腮，猫儿一样的眼睛眯了起来。
“宁总，你都包养我了，怎么还把他捡回来呀？不是丢掉了吗？丢了的东西可就是垃圾了哦，宁总你堂堂宁氏集团总裁，居然还有捡垃圾的爱好啊……”
“方明山呢？”
宁致远突然打断他。
“方哥去见几个军部的家伙。也该回来了吧。”
不假思索地答完，刚才那半截话题又被白雾捡了起来。他趴在座椅上，手指捅了捅宁致远的椅背，
“说真的，宁总，你真的喜欢他吗？”
“你说谁？”
“就是他呀……被你捡回来的小林鹿……”
“谈不上喜欢。顺手而已。”
宁致远向后靠在椅背上，
“而且我也没说过，现在就要将他捡回来。”
“哦。这样啊。”
宁致远给小周发了条讯息。告诉他去好好查一查，林鹿最近是不是真的和庄晓再没有来往。之后，他瞥了那礼堂一眼，熄灭了发动机。
“给方明山打电话，告诉他过两个小时我们校门口见。”
“哎？宁总，你不是说你不想看演出的么？”
“我改主意了。”
“可你说你讨厌其中一个跳舞的家伙，叫庄什么来着……”
“是这样没错。不过正好今晚，那个人不来。”
……
林鹿顺着走廊，绕到了礼堂后台。
今天演出规模并不大。那一整排化妆室里，只有几间亮着灯。
“小鹿，你怎么来的这样晚？”
肖盈在走廊入口等着他，
“参加舞蹈预演的只有九个人，你应该都认识。在第三间更衣室，你自己过去吧，我还要去看一下舞美准备好没有。”
“老师……”
“怎么，紧张？”
肖盈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林鹿的肩膀。
“从前你就有这个毛病，上台前总有些紧张。那时候程雪总会安慰你——你还记得程雪吗？和你一样，她很难从家里拿到生活费，最初靠勤工俭学生活。我记得她经常带着你去打工的。”
“程雪学姐一直对我很好。从前演出的时候，她总是会在我上台前特意对我说一句加油……”
提起当初温柔的学姐，林鹿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嗯，她今天也在。”
“真的吗？”
“不光是她，化妆间里的人你应该都认识。所以小鹿，不用紧张。今天与你同台竞技的都是你的学长和同学，这就和当年你们一起竞争上台机会一样，没什么不同。”
“嗯。”
林鹿点了点头。他向那黑暗走廊中亮着灯光的化妆室看了一眼，心中莫名腾起一丝亲近。
是啊。就和当初竞争学年演出的主役，或者学院汇报演出的番位一样，没什么不同……当年，他们也是这样聚在一起，一边彼此激烈地竞争，另一边却又能彼此鼓励说着加油，才能奉献出一场场最好的演出的。
“好了，去吧。再不去，等会就该迟到了。”
肖盈看了一眼时间，是真的该走了。
“你的实力摆在那里，只要尽力就可以了。去吧。”
说罢，肖盈就先行离开了。林鹿顺着走廊继续向前，停在门外。
门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语。林鹿甚至听出了几个熟悉的声音。他举起手，轻轻吸了口气，准备敲门。
门却先行一步，自己打开了。
“杨言你怎么现在才来……”
程雪一只手还扶着门把手，笑容明快。可看到林鹿，她轻快的话却骤然断在了半空。
“程学姐……”
林鹿笑容灿烂，眼底有光。他轻声问候，
“好久不见。”
砰地一声，房门在他鼻子前面摔上了。
“怎么回事？”
“是林鹿。”
“他竟然还敢再出现？当初抢了别人的名额，他要不要脸啊？”
“别说了。准备演出吧。”
声音从门内传出来，听得清清楚楚。那之后，欢声笑语全都不见了，沉默在门的两侧蔓延。author_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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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个虚无缥缈的深拥。
林鹿抬起眼。
华灯初上，夜色微明。宁致远背影高大，身上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是一只桀骜的白隼。衬衫袖口松松挽起，双手随意插进裤袋，手腕关节微凸。他像是这帝国学院里随处可见的年轻绅士，全然看不出已经毕业几年。
就像当初还在学校里，漫步夜风之中。那时候，宁致远也会这样带一件外套来接他……有些霸道地叫他“穿上”，因为“外面凉”。
林鹿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
“发什么呆？我叫你穿上。”
宁致远停住脚步。明明没有回头，他却好像身后长了眼睛，一直到林鹿将那件外套裹上身，他才继续往前走。
“车子就在那边——跟上。”
嘴里说“跟上”，却根本不管林鹿跟不跟得上，他自顾自加快了脚步。林鹿吃力地跟在后面，脚腕又开始酸胀，也只能自己忍着。
好在难受得不算厉害，他也习惯了忍耐。
今天宁致远没有带小周，是自己开车出来。那一辆跑车造型小巧，线条流畅，只是停在街边就吸引了许多目光——帝国学院这样的地方，学生大半非富即贵。对于超跑，他们当然很有研究，也就更能看出这辆车与其他跑车的不同。
毕竟，跑车好买，限量款难拿。其中隐形门槛高得惊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拿钱砸出来的。
林鹿跟着宁致远的速度，颇有些吃力。就连脚踝都再次隐痛起来。站住脚步时，他忍不住扶住车顶，轻轻旋踵，好叫关节舒服些。
却不料，车门刷地一下向上弹开。林鹿吃了一惊，向后失了平衡，直接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宁致远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
可这亲密的碰触，也只是瞬间。宁致远松开了手，将林鹿留在了原地，自顾自上了车。他拧动钥匙，发动机瞬间轰鸣。排气管的震颤声中，低沉的声音传来，
“上车啊。等什么呢？”
林鹿犹豫一下，却有些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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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目光与他对上，他那双猫眼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挑衅一笑。
“致远哥，要不然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吧。也不算远的。”
“我叫你上车，是听不懂吗？”
显然宁致远已经失了耐心。林鹿抿住嘴唇，又看了宁致远一眼。却发现副驾驶位车门徐徐升了起来。
他迈步进去的时候，恍惚听到白雾呲笑一声，却不知是在笑谁。
“怎么庄晓没和你一起来吗？”
车子启动，宁致远声线藏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竟有些听不真切。但林鹿那点精神全在身边这人身上，自然没有漏过去。
虽然不知道宁致远为何会突然问起庄晓。他还是乖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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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他竟然没和你搭档？”
“没有，今天只有我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鹿说完这句，感觉宁致远视线转了过来，看了他一眼。可他抬起头，却发现那人还在好端端地开车，好像根本不关心他说了些什么。
“致远哥，你今天怎么会来？”
“学校给我发了请柬。”
“可是预演不是在主礼堂吗？钢铁花塔顶层只是我们系的排练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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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呀，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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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狡黠一笑，冲着宁致远抛了个飞吻。又看了林鹿一眼，别有深意地咧咧嘴，咔嚓一声把嘴里的糖给咬碎了。
不过之后，他真的再没说过半句话。
林鹿收回视线。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直到宁致远再次开口，
“我听说，最近你没有和庄晓再联系过。”
“……”
林鹿有些迷茫。
听说？是听谁说？他知道宁致远与庄晓势同水火，当初在学校就关系很差。难道他们私下还有联系？
就算有，又怎么会提起自己？
毕竟，他都被致远哥给赶出去了……
想起这个，林鹿心里又有些委屈。是啊，都被赶出去了。若是再无情意，致远哥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替我解围？若有当真还有些情意，你却为何送我这一程，还要带着你的新欢？
他低着头，手指头绞在一起，微微叹了口气。
宁致远又看了他一眼。可他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并没有发觉。
之后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主礼堂门口。
宁致远停了车，按开车门。林鹿低声向他说了“谢谢”，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
但林鹿也不觉得失望了。他独自道了声“再见”，就转身走进礼堂。
宁致远坐在车里，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直到这时，他才微蹙眉头，冷冷看了车里的白雾一眼。
“方才我出来时，就没见到你。你怎么自己跑回车里了？”
“上面多无聊啊。你看你这个小林鹿，打架又不好好打，又不肯乖乖叫人家打一顿。摆出那种架势，最后就互相喊来喊去的——吵架又不好看，我觉得无聊，就回来了。”
说着，他懒洋洋托着腮，猫儿一样的眼睛眯了起来。
“宁总，你都包养我了，怎么还把他捡回来呀？不是丢掉了吗？丢了的东西可就是垃圾了哦，宁总你堂堂宁氏集团总裁，居然还有捡垃圾的爱好啊……”
“方明山呢？”
宁致远突然打断他。
“方哥去见几个军部的家伙。也该回来了吧。”
不假思索地答完，刚才那半截话题又被白雾捡了起来。他趴在座椅上，手指捅了捅宁致远的椅背，
“说真的，宁总，你真的喜欢他吗？”
“你说谁？”
“就是他呀……被你捡回来的小林鹿……”
“谈不上喜欢。顺手而已。”
宁致远向后靠在椅背上，
“而且我也没说过，现在就要将他捡回来。”
“哦。这样啊。”
宁致远给小周发了条讯息。告诉他去好好查一查，林鹿最近是不是真的和庄晓再没有来往。之后，他瞥了那礼堂一眼，熄灭了发动机。
“给方明山打电话，告诉他过两个小时我们校门口见。”
“哎？宁总，你不是说你不想看演出的么？”
“我改主意了。”
“可你说你讨厌其中一个跳舞的家伙，叫庄什么来着……”
“是这样没错。不过正好今晚，那个人不来。”
……
林鹿顺着走廊，绕到了礼堂后台。
今天演出规模并不大。那一整排化妆室里，只有几间亮着灯。
“小鹿，你怎么来的这样晚？”
肖盈在走廊入口等着他，
“参加舞蹈预演的只有九个人，你应该都认识。在第三间更衣室，你自己过去吧，我还要去看一下舞美准备好没有。”
“老师……”
“怎么，紧张？”
肖盈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林鹿的肩膀。
“从前你就有这个毛病，上台前总有些紧张。那时候程雪总会安慰你——你还记得程雪吗？和你一样，她很难从家里拿到生活费，最初靠勤工俭学生活。我记得她经常带着你去打工的。”
“程雪学姐一直对我很好。从前演出的时候，她总是会在我上台前特意对我说一句加油……”
提起当初温柔的学姐，林鹿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嗯，她今天也在。”
“真的吗？”
“不光是她，化妆间里的人你应该都认识。所以小鹿，不用紧张。今天与你同台竞技的都是你的学长和同学，这就和当年你们一起竞争上台机会一样，没什么不同。”
“嗯。”
林鹿点了点头。他向那黑暗走廊中亮着灯光的化妆室看了一眼，心中莫名腾起一丝亲近。
是啊。就和当初竞争学年演出的主役，或者学院汇报演出的番位一样，没什么不同……当年，他们也是这样聚在一起，一边彼此激烈地竞争，另一边却又能彼此鼓励说着加油，才能奉献出一场场最好的演出的。
“好了，去吧。再不去，等会就该迟到了。”
肖盈看了一眼时间，是真的该走了。
“你的实力摆在那里，只要尽力就可以了。去吧。”
说罢，肖盈就先行离开了。林鹿顺着走廊继续向前，停在门外。
门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语。林鹿甚至听出了几个熟悉的声音。他举起手，轻轻吸了口气，准备敲门。
门却先行一步，自己打开了。
“杨言你怎么现在才来……”
程雪一只手还扶着门把手，笑容明快。可看到林鹿，她轻快的话却骤然断在了半空。
“程学姐……”
林鹿笑容灿烂，眼底有光。他轻声问候，
“好久不见。”
砰地一声，房门在他鼻子前面摔上了。
“怎么回事？”
“是林鹿。”
“他竟然还敢再出现？当初抢了别人的名额，他要不要脸啊？”
“别说了。准备演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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