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这么久了，他竟然没有打电话来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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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宁总，虽说事态紧急，却也不差这么几分钟。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若要等到回程，只怕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真的不用。方总督，你不了解林鹿。他那种人，外表看起来还算不错，其实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若是真的病了，只怕早就来要好处了。这次估计又是骗人，用不着搭理他。正事要紧，不要为了他耽误时间。”
“是吗？原来他这么不堪。”
“是啊。就是这样不堪，又是个废物。对他多花心思，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可这样不堪的人，你却将他留在身边六年。明知道为他花心思是徒增烦恼，却还舍不得真的丢掉，宁愿日日这样“烦恼”。
摇头笑了笑，方明山却没有说破。毕竟，他是来找宁致远合作的，却不是来替宁致远做情感质询的。如何相处，那都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和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既然宁总说不必理，就不理他。”
方明山入了正题。
“宁总，我却有些诧异。之前听说你的工地被袭击，我心头都是一惊。可宁总看起来却气定神闲，心情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当真教我不解。”
“这有什么好不解？方总督，这是对手犯蠢，我心情为何要受影响？我开心还来不及！大皇子那个蠢货，这次送了这么大个把柄到了我们手上……方总督，现在你还嫌我办事冲动，搞他的能源公司太过冒进吗？攻击自己国家的海外公司，伤了那么多自家子民——这种事传出去，他还想坐稳自己皇储的位置？”
方明山闻言一笑。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在晨光中炯炯发亮。
“是啊。居然这么沉不住气，我从前真是高看了我那个草包大哥。宁总，一下子就把他钓了出来，你这一招釜底抽薪，干得漂亮！”
“过奖了。倒也不算釜底抽薪。不过那时候家里走丢了一只猫，我心情不好，拿你这个草包哥哥泄泄愤。谁知道他这么禁不住撩拨，这就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极为畅快——这半年来，他们小心布局，步步为营，虽说是一点点蚕食了大皇子的商业版图，可终究是暗中动作。没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头，方明山这个没有皇子身份的总督，就总不能高调行事。
可这次不一样。
大皇子居然敢率先动手，袭击宁氏在海外的产业。而且不是金融商业范畴，是直接搞了恐怖袭击！更要命的是，那都是帝国的子民——帝国掌握海上霸权多年，人民各个眼高于顶，视自己为高等民族。听说帝国公民在海外被袭击，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
若是能找到大皇子所为的证据……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做派，一定会激起国内极大反弹！
到时候，舆论哗然，民意所向，方明山当然就可以乘势而起，到聚光灯下去争一争他本就该得的东西了！
这样好的机会，宁致远与方明山这一对强人联盟，怎么可能放过？
轰鸣的直升机上，本来就不适合聊天。两人相视一笑，都不再说话。
宁致远目光往下，从舱门能看到下面的繁华闹市。
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可高度太高，下面霓虹灯光又太过炫目，终究是看不清哪里是西餐厅，哪里又是火锅城。
思绪又飘到了林鹿身上。
宁致远觉得自己能猜到林鹿为什么打电话来试探——大概是因为刚才走得急，也没跟他说一声。
没办法，情势紧急。连开车回去都顾不得，要直接派直升机来接——争分夺秒，不外于此。所以告别这种小事，当然就顾不上了。
何况，就算顾得上，宁致远也没觉得有什么道别的必要。
就算林鹿再笨，难道吃到了他临时加的那份面，又听说他已经结账了的消息，还不知道他是有事先走了么？
等到自己有了空，自然就会联系他。乖乖在家里等消息就好了，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居然专门打电话来撒谎……说什么生了病，躺在医院，要做手术？真是笑话！废物样，连邀宠都不会，还能干点什么？
不过……
看在他这么费尽心思讨好自己的份上，就给他点甜头吧。反正现在待在直升机上，也没什么事好做。
想了想，宁致远掏出了手机。电话过去自然是没必要的，也不能太惯着他了。所以他只是简单地发了条信息。
“你安分待着，等我回来会去找你的。”
发送完毕。
这时候，宁致远突然想起件事。他之前将林鹿赶出去的时候，是换了私人号码的。虽然林鹿该能猜到这是自己，但万一猜不到呢？
毕竟他那么笨。
于是他又补了一条，
“这是我的新号码。宁致远。”
发送完毕。之后许久，手机也没有动静。
好奇怪，林鹿不应该秒回的吗？
以前他可没有这样过。他收到自己的信息，从来是瞬间回复的。除非是睡了或者有别的事情——那样子，他也会在看到后第一时间回复，还带着大串的“致远哥，对不起”，语气柔柔弱弱的……
致远哥……
想到这个称呼，宁致远心里面突然一空。像是轻飘飘什么东西荡在半空，找不到归处。
他也知道自己对林鹿管得很严。
若没有自己的同意，只怕他就算知道了新号码，也根本不敢联系自己吧……
神差鬼使般，宁致远又发了第三条信息：
“最近我会很忙，不要给我打电话。但发信息可以。”
这样就可以了。
宁致远想，事先叮嘱一下，林鹿才能知道分寸。
毕竟，庄晓那件事还没来得及处理。他还没有真的打算将林鹿捡回来。
奇怪的是，连续发了三条信息，却依然没有得到回音——难道他没看到？
宁致远知道这个时间，林鹿应该还没睡。所以不回信息，只是因为他没看到吧？
宁致远几乎生了股冲动，想立刻打给林鹿。但他马上按耐住了自己，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林鹿。再怎么样，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的。
还是正事要紧。
眼看宁氏总部这就到了，宁致远收了心思。他跳下直升机，直接走进了私人飞机。机舱里早就有好几个秘书和高管恭敬候着，一看到他，齐刷刷打开了手提电脑。
“宁总，关于那个工地的情况，我们已经做了初步的整理，现在向您汇报一下。”
宁致远点点头，落了座，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手机丢给了小周保管，连同对面的林鹿和他从医院打来的那通电话，通通被他丢在了脑后。
飞机跨越大洋用了十六个小时，宁致远几乎连轴转满了这十六个小时。下飞机后，他又马不停蹄处理问题，搜集证据，与当地政府谈判，维持整个工地的运转秩序，之后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重大事件——等他真的能够停下来歇一口气，已经好几天过去了。
他并不知道，这些天里，他的手机连一条信息都没有收到过。
他甚至不知道，林鹿的手机早在被他丢出门后就摔碎在马路上——而这，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十几天后】
海外某矿业基地
十几天前从这里降落的私人飞机，再次轰鸣着准备起飞。
宁致远戴着一副墨镜，面无表情地从厂房里走出来。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大步流星，步子慢了许多。
甚至，迈步的那一个瞬间，他身体还有些晃动。
“宁总！”
小周凑过来，神情有些焦急。
“您能行吗？我扶你一把？”
“不用。”
宁致远将他推开了。方才那一晃似乎只是错觉，他依旧步履坚定，神态自若地往飞机上走去。
“宁总，您怎么样？刚才指挥了那么久，伤口有没有恶化？”
“一点小伤，你不要这么紧张。”
宁致远有些不耐烦，
“这么有空，去问问方明山情况如何。他比我伤得更重。我这边还好，他等会还要回总督府，在媒体面前露面。要是真的出了问题，就有些被动了。”
“宁总，怎么这样看不起我？”
方明山从另一侧走过来。除了脸色有些难看外，倒看不出什么异样。
“好歹我也是个军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是吗？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宁致远微微一笑，摘下墨镜递给小周。能看到他左眼角有一道深深划伤，像是尖锐物体高速旋转着擦过眼角，眼内也有些红肿发炎。但他不以为意，依旧笑得满不在乎。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机舱。螺旋桨瞬间提高了转速，带着直升机升入半空。
“真没想到，大皇子居然这么丧心病狂……”
小周忍不住将后槽牙咬得直响。
谁能想到，大皇子居然敢兵行险着，直接在自己国家的海外飞地上纵火？然后趁着宁总和方总督指挥灭火救人的时候，直接派出杀手暗杀！
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是两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更重要的是，那场大火足足烧死了二十多个人，还有几十个工人躺在医院里，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脱险！
“王八蛋……”
恨得咬牙切齿，小周骂出声来。宁致远低笑一声，
“狗急跳墙罢了。”
“那么多人命……”
“你去按照伤亡名单，每个人家里都走一圈。赔偿金按照最高标准给，若是有小孩，宁氏出钱，替他养到十八岁成年。”
“那要是有老人……”
小周提了一嘴，得到宁致远一个冰冷的眼神。
他突然醒悟——这不是废话？宁总执掌宁氏这么多年，何时在自家兄弟的待遇上吝啬过钱？尤其是这种情况，那当然是按照最高标准来啊！
“我知道了！宁总，我这就嘱咐他们去办，一定稳妥。”
“嗯。”
宁致远向后靠在座椅背上，微微仰头。虽然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静，但脸色分外苍白，是骗不了人的。
“宁总，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行。”
见宁致远闭上了眼，小周就调低了灯光，蹑手蹑脚准备离开。却不想，听到身后一声低沉询问，
“我的手机呢？”
手机？
小周一愣，突然反应过来。
宁致远的私人手机，一般放在自己身边居多。但若是忙起来了，就会丢给小周保管。
这次去海外公司，下了飞机就处理爆炸案，之后就是纵火、暗杀……一件事接一件事，分外惊险。以至于宁致远从头忙到尾，根本没工夫管其他。这个手机也就一直在他手里，宁致远都没顾得上看一眼。
“给您。”
接过手机，宁致远也没睁眼。只是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有电话么？”
“老夫人打电话来问候过一次，像是有事情要拜托您。我记下了事由，宁总，您现在要看吗？”
“不看。”
停顿片刻，宁致远又问，
“还有呢？”
“这个……没有了。”author_say啧啧啧~宁总，盲目自信是病，得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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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宁总，虽说事态紧急，却也不差这么几分钟。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若要等到回程，只怕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真的不用。方总督，你不了解林鹿。他那种人，外表看起来还算不错，其实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若是真的病了，只怕早就来要好处了。这次估计又是骗人，用不着搭理他。正事要紧，不要为了他耽误时间。”
“是吗？原来他这么不堪。”
“是啊。就是这样不堪，又是个废物。对他多花心思，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可这样不堪的人，你却将他留在身边六年。明知道为他花心思是徒增烦恼，却还舍不得真的丢掉，宁愿日日这样“烦恼”。
摇头笑了笑，方明山却没有说破。毕竟，他是来找宁致远合作的，却不是来替宁致远做情感质询的。如何相处，那都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和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既然宁总说不必理，就不理他。”
方明山入了正题。
“宁总，我却有些诧异。之前听说你的工地被袭击，我心头都是一惊。可宁总看起来却气定神闲，心情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当真教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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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山闻言一笑。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在晨光中炯炯发亮。
“是啊。居然这么沉不住气，我从前真是高看了我那个草包大哥。宁总，一下子就把他钓了出来，你这一招釜底抽薪，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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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居然敢率先动手，袭击宁氏在海外的产业。而且不是金融商业范畴，是直接搞了恐怖袭击！更要命的是，那都是帝国的子民——帝国掌握海上霸权多年，人民各个眼高于顶，视自己为高等民族。听说帝国公民在海外被袭击，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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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觉得自己能猜到林鹿为什么打电话来试探——大概是因为刚才走得急，也没跟他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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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道，这些天里，他的手机连一条信息都没有收到过。
他甚至不知道，林鹿的手机早在被他丢出门后就摔碎在马路上——而这，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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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前从这里降落的私人飞机，再次轰鸣着准备起飞。
宁致远戴着一副墨镜，面无表情地从厂房里走出来。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大步流星，步子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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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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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总，怎么这样看不起我？”
方明山从另一侧走过来。除了脸色有些难看外，倒看不出什么异样。
“好歹我也是个军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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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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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有老人……”
小周提了一嘴，得到宁致远一个冰冷的眼神。
他突然醒悟——这不是废话？宁总执掌宁氏这么多年，何时在自家兄弟的待遇上吝啬过钱？尤其是这种情况，那当然是按照最高标准来啊！
“我知道了！宁总，我这就嘱咐他们去办，一定稳妥。”
“嗯。”
宁致远向后靠在座椅背上，微微仰头。虽然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静，但脸色分外苍白，是骗不了人的。
“宁总，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行。”
见宁致远闭上了眼，小周就调低了灯光，蹑手蹑脚准备离开。却不想，听到身后一声低沉询问，
“我的手机呢？”
手机？
小周一愣，突然反应过来。
宁致远的私人手机，一般放在自己身边居多。但若是忙起来了，就会丢给小周保管。
这次去海外公司，下了飞机就处理爆炸案，之后就是纵火、暗杀……一件事接一件事，分外惊险。以至于宁致远从头忙到尾，根本没工夫管其他。这个手机也就一直在他手里，宁致远都没顾得上看一眼。
“给您。”
接过手机，宁致远也没睁眼。只是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有电话么？”
“老夫人打电话来问候过一次，像是有事情要拜托您。我记下了事由，宁总，您现在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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