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陈年旧案_我在冷宫种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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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陈年旧案

  “方才你拉我做什么”,回去的路上,荷嫔眉飞色舞的说起方才的场景,“没看到荣妃脸都绿了吗?她嚣张跋扈这么多年,能这么吃一次瘪,多痛快啊。”

  “你以为让荣妃吃瘪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娴嫔简直无语,不得不提醒道:“你忘了我宫里的李淑女了吗?她的腿是如何断的?”

  荷嫔顿时无语,有些底气不足的道:“没这般严重吧,我不过说了两句实话,再怎么说我也是公主和皇子的生母。”

  “当年李淑女不也没说什么,还不是惹的荣妃不快,落下终身残疾”,娴嫔语重心长,“谁不知道荣妃这么多年没有身孕,一直是她的心病,姐姐字字句句戳到她的痛处,怎能叫她不记恨?”

  荷嫔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喏喏道:“我一时嘴快,幸亏妹妹拦着。”

  “还有呢”,娴嫔看了看与她们走在一处的尹灵鸢,“姐姐用毓嫔做筏子刺激她,不是变相的引她仇恨灵鸢吗?如今灵鸢正有着身孕,万一她一时气不过,起了歹心可怎么好?”

  “我,我不是故意的”,荷嫔着急的转向尹灵鸢,“对不起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连累你。”

  “我知道”,尹灵鸢拍拍她的手,“姐姐就算不这般说,荣妃也不会喜欢我。”

  “妹妹别怕,日后我天天去你宫里看着,定不叫旁人害了你。”荷嫔坚定道。

  三人说着话并排而行,尹灵鸢忽听身后有人喊自己,她驻足回头,便见瑾美人快步赶了过来:“娘娘走的真快,让嫔妾好一番追赶。”

  “瑾美人寻我有事?”尹灵鸢疑惑。

  “倒没什么大事”,瑾美人道,“只是方才宜妃姐姐说,嫔妾与娘娘同怀有孕,合该多多走动些,便想着去娘娘宫里坐坐,不知娘娘可否欢迎?”

  尹灵鸢沉思,越过瑾美人往后看,见到不远处宜妃正遥遥看着这边,心下有些了然,她以为宜妃方才那话不过是客气,如今看来却另有打算。

  “瑾美人要来,本宫怎会不欢迎”,尹灵鸢重新扬起笑脸,“妹妹请。”

  “多谢娘娘。”瑾美人加入这三人中间,跟着去樱华宫。

  承乐宫。

  荣妃回去便狠狠砸了一套茶盏,宫人们一声不敢吭,夏彩给小宫女使眼色,示意赶快收拾干净。

  荣妃发了通脾气,气呼呼的开始斥骂:“不就是怀了身孕吗,瞧她那副得意样!”

  “娘娘息怒”,夏彩试探着劝:“毓嫔一向恃宠而骄,荷嫔又是个身份低微的,哪一日娘娘腾出手来,料理了她们也就是了。”

  “荷嫔不足为惧!”荣妃恨恨道,“可恨的是那个尹灵鸢,她年轻貌美,皇上又宠她,来日若诞下皇子,地位便要越过本宫了。”

  “娘娘不要担心,她……”

  “本宫如何能不担心?”夏彩话未说完,便被荣妃厉声打算,“若是本宫也有孩子,今日也不会被人如此羞辱作践。”

  “娘娘”,夏彩灵机一动,出主意道:“娘娘何不也去寻那韩神医入宫瞧一瞧,说不定他妙手回春,真能调理好娘娘的身子呢。”

  “果真吗?”荣妃眼中燃起希望。

  “奴婢听说他在帝京颇负盛名,就连太后都请她为毓嫔诊断,娘娘何不一试?”

  “太后从来就偏心”,荣妃气鼓鼓的,随即点了点头:“好,你这就将韩神医给本宫找来。”

  “奴婢遵命”,夏彩应道,“只是据说这位神医脾气古怪,怕是……”

  “本宫才不管他什么脾气”,荣妃冷冷道,“给家里传个话,告诉他们无论是使银子砸、还是用绳子绑,三日之内,本宫要韩神医入宫请脉。”

  “是。”夏彩领命而去。

  韩神医入了皇宫一次,就不得不入这第二次,况且他只是一届医者,真遇上这样蛮不讲理,以权压人的,亦是无可奈何。

  三日之后,韩神医如期来到承乐宫,给荣妃诊脉。

  与先前那位娘娘不同,他几乎是一诊便发现了,这位娘娘的确身体有恙。

  “娘娘可是时常畏寒肢冷,冬日里比旁人更易感染风寒?”韩神医问。

  “是,本宫一向畏寒”,荣妃道,“宫中太医也是这般诊断的,说本宫体寒,不易受孕。”

  “宫中太医诊断的脉案和药方,不知老朽可否一看”,韩神医问。

  “夏彩”,荣妃吩咐,夏彩将早就准备好的脉案记录拿给他。

  韩神医捋须细瞧,越看眉头蹙的越紧。

  过了好一会,荣妃忍不住问:“本宫到底缘何体寒?可有调养之法?”

  “老朽相信太医们已经尽力了”,韩神医放下脉案,轻轻叹了口气:“若叫老朽调养,方子上应无过多的变化,只能再辅以银针,但是能恢复几分,老朽也不敢保证。”

  “你的意思是说”,荣妃心下凄然,“本宫再难有孕了?”

  韩神医没说话,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大胆!”荣妃陡然发难,“你胡说!本宫不信!”

  面对荣妃的滔天怒火,韩神医不卑不亢:“老朽医术不精,还请娘娘恕罪。”

  “怎会如此?你不是神医吗?你不是人称‘送子观音’吗?怎到了本宫这里就如此无能!”荣妃由怒转悲,看向韩神医仿佛看着自己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你快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医者父母心,看荣妃这个样子,韩神医不由动了些恻隐之心:“其实娘娘体内……”

  他欲言又止,一时又不知该不该说。

  “本宫体内如何?”荣妃抓住了他的话头,迫不及待的追问。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韩神医重是道,“娘娘是否曾受过一次大寒?之后一段时间又长期摄入寒凉之物,所以才伤了根本,再难调养回来。”

  “不错,本宫的确曾受过一次大寒,但是本宫以为已经调养过来了。”

  荣妃忆起往昔,那是承启五年,大皇子无故夭折,贵妃整个人都疯了,笃定是有人害死自己的孩子,阖宫嫔妃都被她罚跪在承乐宫外,其时天降暴雨,大大小小的嫔妃在雨中跪了三个时辰,才终于等来齐烨赶到解救她们。

  荣妃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小的婕妤,因为罚跪的时候正赶上自己的小日子,所以伤的比旁人都重,不只大病了一场,还落下腹痛的毛病。

  齐烨怜惜她所受的苦,也就是自那个时候起开始宠幸荣妃,再加上荣妃生的貌美,性格又与其他一贯柔弱的嫔妃不同,自有一份女儿家的爽利霸道,因此这些年宠眷不衰,渐渐有了如今的地位。

  “娘娘以为调养好了,但其实当年用药不当”,韩神医想了想,举了个例子“便如治水,当年只是一味的大力堵塞,看着是好了,但病症并未消失,这些年不断聚集,一朝决堤,便是洪水滔天,娘娘这些年不孕,也是这个缘故。”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有人故意害本宫?”荣妃惊疑不定。

  “或许是当年为娘娘看诊的大夫医术不精”,韩神医道,“老朽不敢妄言。”

  荣妃死死攥紧拳头,当年为自己诊脉的太医早已告老还乡,寻不见了,如今要查,只怕难上加难。

  可是就这么被不明不白的害了,让她怎能甘心?

  “这事不要再对旁人说起,你竭尽所能,为本宫调养身子”,荣妃狠狠压下心底的暴虐,示意夏彩,“本宫绝不会亏待于你。”

  夏彩捧着一个托盘上前,掀开上头的红布,满满的全是银子。

  韩神医只看了一眼,便躬身谢恩,然后由夏彩带下去写方子,回来后给荣妃施针。

  都是千娇万宠的千金小姐,哪里有不怕扎针的,可荣妃愣是忍着一声未吭,等韩神医行完了一次针荣妃额上已满是细汗。

  “今日行针到此结束”,韩神医收起银针,道“老朽还是将行针路径画下来,万一哪日不得入宫,请太医院的太医照着图为娘娘行针也是一样的,以免耽误了娘娘的救治。”

  “太医院的太医可与你达到一样的效果吗?”荣妃问,虽然行针过程有点可怕,但是荣妃此时的确感觉好多了,身体里有股久违的热感,所以语气不自觉柔软不少。

  “娘娘放心”,韩神医道,“有了这图,太医们行针也是一样的。”

  “恩”,荣妃点点头,觉着这韩神医却有几分真功夫,“去罢。”

  “老朽告退。”

  韩神医画完了行针图,又交代荣妃日常饮食上的一些禁忌,便拿着荣妃赏赐的三百两银子出宫去了。

  宫外早有马车在等候,见到韩神医恭敬的将人请上车,送回医馆:“今日有劳韩大夫,明日同一时辰,小的还来接您入宫。”

  “有劳了”,韩神医拱了拱手,转身回医馆。

  弟子们早已等候多时,见师父回来,纷纷舒了口气:“师父此行如何?还是原先的那位婕妤娘娘吗?不是说她已有了身孕?”

  韩神医摇摇头:“不该问的别问。”

  弟子上前替他接过药箱和随身的布褡裢,却觉得褡裢狠狠一坠,险些拿不住,弟子疑惑的搁在桌上,褡裢发出叮咚脆响,只见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天呐!这么多银子!”这弟子大惊,随即满是喜悦,“师父入宫一趟得的诊金,够咱们开张一年的了。”

  众弟子闻言全部围了过来,纷纷惊叹宫里的贵人出手就是大方,只有大弟子子苓面带忧色:“师父,这……”

  银子是不少,可也要有命花才行,韩神医叹了口气:“子苓啊,这帝京咱们怕是呆不下去了。”

  “师父……”子苓已经猜到自家师父的打算,仍有些不敢相信。

  “去叫他们收拾东西吧”,韩神医道,“咱们连夜离开帝京。”

  ……

  隔天,荣妃的人再来医馆接韩神医入宫时,却已人去楼空,韩神医及一众弟子均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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