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这没什么，以毒攻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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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箱子钞票摆出来，李医生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脸的大粪。
他气得脸都发青了。
“宁总，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李医生，您先别忙着发火。我拿这些钱出来，倒不是为了收买你，更不是为了侮辱你的医德。”
宁致远弹了弹烟灰。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知道可以找人压下他的记忆，不让他想起那些不该想起的事儿。李医生，这些东西你告诉了我，就没法再收回去。剩下的问题，无非是我来找谁替我办这些事。
你呢，确实是个好医生。医术好，医德高，找你替我办，我也比较放心。可要是你不做，对我也没什么影响——你该知道，我宁氏集团财大气粗，想找多少医生都能找到。
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可对林鹿来说，这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若是你来，一定会处处替林鹿考虑。你看，你一开始看到我这么害怕，想必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我想弄死随便哪个精神科医生，都不算什么大事。但你还是气吼吼地同我辩论，甚至想要一拍桌子走人。看得出来，林鹿，或者说你的病人，确实被你排在了你自己的安危之上。
说实话，我还挺欣赏你的。
但是呢，若是别的医生……呵呵，能为了我开出的价码干这种事的，绝不会没有。你说这样的医生，医德能有多高？到时候，他是会把讨好我这个金主放在第一位呢，还是把林鹿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呢？”
“宁总，您这是威胁我？”
李医生简直难以置信。
“用您自己的恋人的安危，来威胁我？我说过了，这么干隐患很大！可就算这样，您还是不管他死活吗？”
“纠正你一下。林鹿，确实是我的人，但不是我的恋人。那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你可不要搞错了。当然，就算他只是我个一个玩意，我也不会不管他死活的。所以我才希望你来合作啊。
李医生，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不和我合作，你就是亲手把你的病人，交给了一个没有医德的败类手里。这种败类，可不见得会管林鹿的死活。所以李医生，你确定要为了一个虚名，置你的患者于危险而不顾吗？”
“宁总，你怎么可以……怎么能这样！”
李医生气得要死，两手攥着拳头，看起来很想打宁致远一顿。宁致远也不在乎，慢条斯理抽完了那根烟，碾灭了烟蒂。
“我的时间有限。李医生，您怎么说？”
“宁总，你真的非要这么做不可吗？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他已经有自毁倾向了，若是你一个把握不好，他真的可能会死的啊！”
“我知道啊。‘若我把握不好’，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很对，只不过前提是我真的没把握好。可惜这世界上，我宁致远把握不好的事情，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
低笑一声，宁致远向前俯身，双臂搭在办公桌上。他用一种成竹在胸的姿态开了口。
“李医生，林鹿对我很重要。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不会害他的。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以后的幸福着想。
所以李医生，我是一定要这么做的。那么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是来帮我保证林鹿的安全，还是撒手不管，让我随便找个医生替我解决这件事？”
【十分钟后】
李医生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砰地一声将门摔得山响。宁致远却毫不在意，低笑一声，向后靠在椅背上。
“宁哥，这人可真不识好歹。我刚才都想揍他了。”
“这是个好医生。你对他客气点。”
“知道了，宁哥。只是他实在太不识抬举了，又不是全天下就只有他一个精神科医生了。宁哥，我刚才就想问了。何必这么麻烦呢？好的精神科医生有的是。用得着在他身上费这么多话？”
“林鹿对他比较熟悉，会更信任他。找其他人，还是不一样的。”
“那又能差多少啊……”
“差一点也是差。”
宁致远笑了笑，又点了一根烟。
“我刚才说过了，林鹿对我很重要。我得为他以后的幸福着想——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说着玩玩的吧？”
阿欢吐了吐舌头。他当然不敢说，他真的以为宁致远就是拿林鹿当小白鼠，随便耍着玩的。他赶紧换了个话题。
“那……宁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别有深意地眯起眼睛，宁致远慢慢吸完那根烟。然后将办公桌下面剩下几个皮箱往外踢了踢。
“这些东西送去给小周，叫他替我给大家分了。这几天我走不开，你们替我盯着局面，也是辛苦了。”
“宁哥，怎么这么客气！我们替您办事不是应该的吗？”
“我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拿去。然后把那天公寓里的监控录像拿上来。”
“是，宁哥！”
很快，一切办妥。阿欢送了监控录像，也识趣地告辞。
宁致远倚在沙发上。第一件事是将昏睡的林鹿从床上搬下来，摆在自己怀里。他搂得很紧，叫林鹿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毛茸茸的额发扫过脖子，痒痒的。
“真乖。”
捏了捏林鹿的脸，宁致远轻轻出了口气。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乖地在我身边，何必搞出这么多事呢？现在病了，就好好养病。什么都别想，更不要惦记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知道吗？”
说完，他又稍微换了下姿势，确保林鹿舒服地靠在他怀里。这样摆弄，林鹿都不能从昏睡中醒来，其实也是一种病态的表现了。
宁致远心里其实也清楚。
可奇怪的是，他心里竟然不算焦躁。
起码现在林鹿稳稳落在他手里，哪里也不能去。而且李医生给他打了保证，林鹿还会醒过来。这也是他的自我保护，他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症状也会越来越轻——前提是，他将要进行的记忆干预，不出问题的话。
当然不会出问题。宁致远想。
他一向是成竹在胸的。他经手办过的事情，什么时候出过问题？
一手搂着林鹿，另一手按下按钮。对面徐徐降下一面巨大的投影幕布，
很快，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出现了监控录像画面。宁致远稳稳坐在沙发椅上，身体后靠，单手按着太阳穴。
最开始，是机库上刑讯胖保安的结果。那一天宁致远没看到最后，他“卸下单手单腿”的命令，阿欢却忠实地执行了。
宁致远神情淡漠，随手按下二倍速。如果忽略耳机里棍棒入肉的闷响，和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他的表情和在办公室里专注地看文件，几乎没什么两样。
直到监控画面一转。公寓下，厉行拎着那巨大的黑皮包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宁致远手腕一动，按停了监控。
这才是他想看的。
一帧一帧，慢慢放过去。不甚清晰的画面里，能看到厉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仰头往楼上看。那眼神，仿佛想要将什么东西生吞活剥了一样。
可宁致远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表情上。他紧盯着厉行手里的皮包，他眉毛渐渐蹙起，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画面放大。
监控录像本来就不算清晰，放大了许多后，画面上满是像素点。可依然能勉强看出，半敞开的包里塞着许多瓶瓶罐罐、金属器具，还有捆成一团的绳子……
随着画面越来越大，最后露出的，是一个手铐，和一条细小的鞭子。
宁致远腾地坐直身。他将手里那根烟狠狠碾灭在烟灰缸里。冷冷盯着屏幕，眼底满是寒冰。
四周空气都像是凝结了。死寂般的沉默中，只有林鹿浅而微弱的喘息声，还在断断续续。
“真不错。”
宁致远开了口，声音里像是掺了碎冰。
“他带着这些东西来找你。宝贝，你知道不知道？”
低下头，捏住林鹿的下巴。这角度看起来，林鹿仿佛更瘦。头歪向一边，眼窝深陷，睫毛在脸上扫出一片浅淡阴影，显得楚楚可怜。
“喜欢这种东西，我这里有的是。何必去找他呢，是不是？”
自然是无人答话。可昏睡中，林鹿感觉到被捏住下巴的疼痛，蹙起了眉头。突然，宁致远饿狼一般凶狠地啃吻上来，将他直接压在了沙发上。林鹿一声闷哼，被压在了身下。唇关失守，他被吻得呼吸都断断续续，腮边飞起缺氧的嫣红。很快，两瓣唇都肿起来了。
感觉到了疼，昏梦中也不得安稳。林鹿不知梦到了什么，一声抽泣。
“致远哥……疼……”
宁致远松开手。直起身子，他看到方才捏得太狠，手指在林鹿脸上留下两个淤红的印子。盯着看了一会，他一声冷笑。
“随便捏一捏就这样了。这么薄的肉皮，学人家玩什么刺激呢。”
伸手揉了揉，印子消散了些。可还是挺重，看样子，两三天也下不去。
林鹿身子玉白，皮肤通透，随便碰伤了哪里都会留下道红痕，许久都消不掉。可从前，似乎没在林鹿身上发现过奇怪的伤痕。
所以那些东西……
再抬头时，监控录像已经向后播了许久。林鹿出现在画面里，轻松走向厉行。
面上带着笑，不染半分阴霾。明明宁致远很喜欢看林鹿这样笑的，但看到对面那拎着黑皮包的厉行，宁致远便只觉得刺眼。
还有无名火腾起，在胸中燃烧。
“蠢货。没看出对面是条不怀好意的豺狗？竟然还对着他笑……弄成这样，是不是你自找的？”
忍不住又扳住林鹿的脸，有些恶狠狠地问。当然依旧没有回音。可盯着林鹿那张脸，宁致远怒火又熄灭三分。他轻哼一声，低声道，
“蠢也是错，一样要罚。下次可要记得聪明些。顶多我等会下手轻些，你若是疼了，我准你向我求饶。记住了没有？”
一片沉默。
宁致远便将林鹿放回怀中，拨通了阿欢的电话。
“宁哥，什么事？钱都发出去了，你放心吧。”
“嗯。我不是问这个。”
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面前的幕布，宁致远眼神沉了下来。
“之前厉行弄出那件事，你也听说过吧。去找找是在哪间酒吧，把它买下来。恢复到事发时候的样子。还有监控上，厉行拎着的包，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又用到了几样？替我查清楚，一并准备好。”
“啊？宁哥，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以毒攻毒罢了。”author_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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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总，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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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弹了弹烟灰。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知道可以找人压下他的记忆，不让他想起那些不该想起的事儿。李医生，这些东西你告诉了我，就没法再收回去。剩下的问题，无非是我来找谁替我办这些事。
你呢，确实是个好医生。医术好，医德高，找你替我办，我也比较放心。可要是你不做，对我也没什么影响——你该知道，我宁氏集团财大气粗，想找多少医生都能找到。
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可对林鹿来说，这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若是你来，一定会处处替林鹿考虑。你看，你一开始看到我这么害怕，想必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我想弄死随便哪个精神科医生，都不算什么大事。但你还是气吼吼地同我辩论，甚至想要一拍桌子走人。看得出来，林鹿，或者说你的病人，确实被你排在了你自己的安危之上。
说实话，我还挺欣赏你的。
但是呢，若是别的医生……呵呵，能为了我开出的价码干这种事的，绝不会没有。你说这样的医生，医德能有多高？到时候，他是会把讨好我这个金主放在第一位呢，还是把林鹿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呢？”
“宁总，您这是威胁我？”
李医生简直难以置信。
“用您自己的恋人的安危，来威胁我？我说过了，这么干隐患很大！可就算这样，您还是不管他死活吗？”
“纠正你一下。林鹿，确实是我的人，但不是我的恋人。那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你可不要搞错了。当然，就算他只是我个一个玩意，我也不会不管他死活的。所以我才希望你来合作啊。
李医生，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不和我合作，你就是亲手把你的病人，交给了一个没有医德的败类手里。这种败类，可不见得会管林鹿的死活。所以李医生，你确定要为了一个虚名，置你的患者于危险而不顾吗？”
“宁总，你怎么可以……怎么能这样！”
李医生气得要死，两手攥着拳头，看起来很想打宁致远一顿。宁致远也不在乎，慢条斯理抽完了那根烟，碾灭了烟蒂。
“我的时间有限。李医生，您怎么说？”
“宁总，你真的非要这么做不可吗？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他已经有自毁倾向了，若是你一个把握不好，他真的可能会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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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笑一声，宁致远向前俯身，双臂搭在办公桌上。他用一种成竹在胸的姿态开了口。
“李医生，林鹿对我很重要。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不会害他的。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以后的幸福着想。
所以李医生，我是一定要这么做的。那么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是来帮我保证林鹿的安全，还是撒手不管，让我随便找个医生替我解决这件事？”
【十分钟后】
李医生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砰地一声将门摔得山响。宁致远却毫不在意，低笑一声，向后靠在椅背上。
“宁哥，这人可真不识好歹。我刚才都想揍他了。”
“这是个好医生。你对他客气点。”
“知道了，宁哥。只是他实在太不识抬举了，又不是全天下就只有他一个精神科医生了。宁哥，我刚才就想问了。何必这么麻烦呢？好的精神科医生有的是。用得着在他身上费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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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能差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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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笑了笑，又点了一根烟。
“我刚才说过了，林鹿对我很重要。我得为他以后的幸福着想——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说着玩玩的吧？”
阿欢吐了吐舌头。他当然不敢说，他真的以为宁致远就是拿林鹿当小白鼠，随便耍着玩的。他赶紧换了个话题。
“那……宁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别有深意地眯起眼睛，宁致远慢慢吸完那根烟。然后将办公桌下面剩下几个皮箱往外踢了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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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倚在沙发上。第一件事是将昏睡的林鹿从床上搬下来，摆在自己怀里。他搂得很紧，叫林鹿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毛茸茸的额发扫过脖子，痒痒的。
“真乖。”
捏了捏林鹿的脸，宁致远轻轻出了口气。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乖地在我身边，何必搞出这么多事呢？现在病了，就好好养病。什么都别想，更不要惦记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知道吗？”
说完，他又稍微换了下姿势，确保林鹿舒服地靠在他怀里。这样摆弄，林鹿都不能从昏睡中醒来，其实也是一种病态的表现了。
宁致远心里其实也清楚。
可奇怪的是，他心里竟然不算焦躁。
起码现在林鹿稳稳落在他手里，哪里也不能去。而且李医生给他打了保证，林鹿还会醒过来。这也是他的自我保护，他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症状也会越来越轻——前提是，他将要进行的记忆干预，不出问题的话。
当然不会出问题。宁致远想。
他一向是成竹在胸的。他经手办过的事情，什么时候出过问题？
一手搂着林鹿，另一手按下按钮。对面徐徐降下一面巨大的投影幕布，
很快，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出现了监控录像画面。宁致远稳稳坐在沙发椅上，身体后靠，单手按着太阳穴。
最开始，是机库上刑讯胖保安的结果。那一天宁致远没看到最后，他“卸下单手单腿”的命令，阿欢却忠实地执行了。
宁致远神情淡漠，随手按下二倍速。如果忽略耳机里棍棒入肉的闷响，和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他的表情和在办公室里专注地看文件，几乎没什么两样。
直到监控画面一转。公寓下，厉行拎着那巨大的黑皮包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宁致远手腕一动，按停了监控。
这才是他想看的。
一帧一帧，慢慢放过去。不甚清晰的画面里，能看到厉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仰头往楼上看。那眼神，仿佛想要将什么东西生吞活剥了一样。
可宁致远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表情上。他紧盯着厉行手里的皮包，他眉毛渐渐蹙起，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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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头时，监控录像已经向后播了许久。林鹿出现在画面里，轻松走向厉行。
面上带着笑，不染半分阴霾。明明宁致远很喜欢看林鹿这样笑的，但看到对面那拎着黑皮包的厉行，宁致远便只觉得刺眼。
还有无名火腾起，在胸中燃烧。
“蠢货。没看出对面是条不怀好意的豺狗？竟然还对着他笑……弄成这样，是不是你自找的？”
忍不住又扳住林鹿的脸，有些恶狠狠地问。当然依旧没有回音。可盯着林鹿那张脸，宁致远怒火又熄灭三分。他轻哼一声，低声道，
“蠢也是错，一样要罚。下次可要记得聪明些。顶多我等会下手轻些，你若是疼了，我准你向我求饶。记住了没有？”
一片沉默。
宁致远便将林鹿放回怀中，拨通了阿欢的电话。
“宁哥，什么事？钱都发出去了，你放心吧。”
“嗯。我不是问这个。”
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面前的幕布，宁致远眼神沉了下来。
“之前厉行弄出那件事，你也听说过吧。去找找是在哪间酒吧，把它买下来。恢复到事发时候的样子。还有监控上，厉行拎着的包，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又用到了几样？替我查清楚，一并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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