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林鹿！回答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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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林成轩的步步紧逼，林鹿下意识退了一步。
他不敢给宁致远打电话。
——起码，是不敢在这里，不敢在这一对比豺狼虎豹还凶狠的父子面前。
与宁致远之间叵测的感情前路，已经叫他心力交瘁了。若是当着这些人面前，宁致远真的吐出什么伤人的话，他会受不住的……
“怎么，怕了？”
林成轩笑得嚣张又恶毒，
“果然，你这小杂种，就是在虚张声势！是在骗我——是不是！”
“我没有！”
林鹿辩解，
“这么晚了，致远哥也休息了。怎么能凌晨给他打电话？我，我也要休息了！明天我和他联系之后，再给你们消息……”
“明天？到了明天，宁氏集团的战略联合协议名单就出来了！真的误了我林家的大事，我搞死你都不解恨！”
林成轩露出森森白牙，又近了一步，
“要么，你现在就给他办公室打电话。把这名单给我要出来——你要真的是宁致远心肝上的人，我不信秘书敢驳你的面子！快打啊？秘书又不是宁致远，本来就要值班！你还有什么借口不去，嗯？”
林成轩喝醉了，却依旧打着好算盘——他结婚的时候分了家，拿了林氏企业下面一个分公司。可是他烂饮豪赌，没几年，就把公司亏空得剩下个空壳子！又出手打老婆，老婆娘家早就要女儿跟他离婚了！
若不是此时传出消息——宁氏集团这艘商业巨轮要搞战略合作协议，林氏很可能榜上有名。只怕此刻，他身上那点劣迹早就被老婆娘家给宣扬得满城风雨，落个身败名裂了！
面对这种局面，他如何不急？
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逼着林鹿将那名单问出来！
林家当真在上面还好，若是不在……他哪怕拿刀架着徐秋君的脖子，也要逼林鹿去跪求宁致远，将林家加上去的！
“办公室秘书……”
林鹿喃喃一句。他想，宁致远现在确实对他冷遇有加。可是他门外的秘书见了他，却从来是笑脸相迎。
前几日他去宁致远办公室，秘书见了他不但老远就站起来，还亲自将他送到门口。那个小姑娘看起来人挺好的……他就只是去问个宁致远的日程，敷衍一下好了。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好。”
林鹿点点头，
“我打过去替你问一问。但要是这个名单真的特别重要，说不定人家不肯说的……”
“不肯说你就给我逼着他们说！”
“小轩！别这样。”
冷眼看着的继父开口了，
“什么逼不逼的，不至于。那些秘书助理之类的人啊，最势利眼不过了。只要小鹿还在宁总心肝上，那群人还敢慢待小鹿？只要小鹿开口，他们想法设法也得吐**干货出来的！
——而要是她当真拒绝了林鹿……那背后的含义，也就不用细说了。
这话他没说，但在场几人都听懂了。徐秋君一下子抿住了嘴唇。林成轩冷冷一笑，又逼近一步。
三个人，三双眼睛。全都死死盯在了林鹿手里那个小小的手机屏幕上。
……
“您好，这里是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
“王小姐您好，我是林鹿。我想问一下致远哥他……”
“林先生？”
“嗯，是我。王小姐，致远哥现在……”
“林先生，您打电话来做什么？”
林鹿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了。他像是有些不知所措，迟疑地开口。
“我……我想找致远哥……”
“找宁总？”
秘书夸张地干笑一声。
“宁总这样的人，日理万机。想要与他通电话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林先生，若是随便哪个都乱打电话过来，我们会很困扰的。
“……”
“若是确有必要，要与前台预约，经过办公室和总裁助理的安排，在约定时间打电话进行联络。林先生，您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她语速又快又干，带着明显的嘲弄。林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
“可是……我从前找致远哥，也从没有预约过啊……”
“您也知道，那是从前。”
秘书这次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林先生，这时候您打电话来，怕是根本不知道宁总去了哪里吧？”
“……致远哥去了哪里？”
“宁总带着白先生，去私人小岛上度假去了。两人单独出去，明说了谁也不允许打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林先生啊，不是我说你——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必要打电话来找宁总呢？”
“你说……什么？”
“若我说，你也该识点好歹。乖乖等着宁总哪天想起来了，主动打发你走。可不要自己凑来惹宁总烦心——这样，说不定遣散费还能多拿几万块呢！”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林鹿用力握着手机，里面却只剩下一片微弱的杂音。
……
晨间空气清冽，天边染着霞光。
宁氏集团总部楼顶的私人停机坪上，一架飞机缓缓降落。一群保镖跑过来，在停机坪上等待着。
机舱门开。
宁致远步下舷梯，黑色风衣下摆在风中猎猎而动。保镖簇拥而上，他却没有片刻停留，而是快步走进了总部大楼。
“宁总，董事们都在会议室里等着您，门外还有许多记者。他们都等着您公布这次商业合作协议的具体情况……”
秘书迎上前来，
“会议延期。告诉他们我有事，让副董去应付一下记者。”
“可是……”
“让开。”
一把将秘书推开，宁致远直接来到电梯前。小周快跑几步，替他按下了按键。
宁致远站定，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回头看向秘书。
“昨天林鹿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林先生？呃……”
那秘书脸色有点微妙。宁致远眼神顿时一冷，
“怎么回事？”
“林先生是打了一次电话……来找宁总您。不过那时候太晚了，您也不在……”
“他有没有说他去了哪里？”
“他……他就问您的安排……还有时间什么的，其他就……”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宁致远理也没理还在支支吾吾的秘书，直接走了进去。
电梯飞速向下。宁致远突然开口，
“去查通话监控，把录音调出来。我要原原本本听一听，昨天林鹿究竟在搞什么鬼？”
……
很快，录音送到。
“……宁总带着白先生……已经是第三天……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必要找宁总呢？……你也该识点好歹……等着宁总……主动打发你走……不要自己凑来惹宁总烦心……遣散费还能多拿几万块呢！”
秘书尖酸的声音在宾利车里回荡着，直到小周按下了停止键。
车子里鸦雀无声。
小周抬眼看了一眼宁致远的脸色，偷偷咽了一口吐沫。
“就这些？”
“是，调出来的录音就这么长……林哥他，他……”
“给林鹿打电话。”
“可是林哥他不接啊……”
“那就一直打！”
宁致远声音仿佛带着冰碴，寒意逼人。
“他是猪吗？什么阿猫阿狗说一句，他就信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发他走——这个蠢货！”
“……”
小周弱弱地缩回脑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这个王秘书，怕不是找死……宁总什么时候说过要和林哥分手了？她竟然就敢自作主张，直接在电话里对林哥冷嘲热讽？
——这下好了，林哥不知所踪……宁总那张脸，就像要吃人一样！
——这该死的王秘书……自己才陪着宁总加了三天的班，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啊！回国就摊上这种核爆炸级别的烂摊子！天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小周苦着一张脸，认命地掏出电话，再次给林鹿打过去。又是一遍接着一遍的忙音，却无人接通。
眼看着，宁致远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终于，他一把抓住那台录音机，狠狠砸在了车窗上。
……
不知过了多久，小周拨号的手指都麻木了。话筒里，那无数次响起的“嘟……嘟……”忙音突然消失，他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可随即，他一个激灵喊出声来，
“宁总，电话好像接通了！”
没等他说第二句，宁致远已经抢过手机，一声低吼，
“林鹿，你搞什么鬼？”
“呼……唔唔……呃呕……唔……”
对面，却只传来一阵阵异常的喘息与干呕。宁致远肩背骤然绷直了，声音更沉了八度。
“林鹿！你在哪里？怎么回事！”
“唔……致远……哥？”
“你喝酒了？”
“致远哥……”
一声恍惚的呼唤，隐约带着眷恋。接着，就是压抑不住的低声抽泣。那哭声那么小，却显得那么疼。像是蜷在暴雪里的幼兽，濒死之际发出的哀鸣。
仿佛一只手狠狠攥住宁致远的心，然后死命往下拽去。他竟能感觉到自己声线发抖，
“你到底在哪？说话！”
“连你都不要……我了……致远哥……”
“谁说我不要你……”
砰地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电话里一阵杂音，林鹿的话完全听不清了。可却还能听到干呕夹杂着呜咽，竟不知那边是在吐，还是在哭。
“林鹿！”
“……”
“林鹿！回答我——说话！”
却再无回音。author_say嗷！今天是不是特别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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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林成轩的步步紧逼，林鹿下意识退了一步。
他不敢给宁致远打电话。
——起码，是不敢在这里，不敢在这一对比豺狼虎豹还凶狠的父子面前。
与宁致远之间叵测的感情前路，已经叫他心力交瘁了。若是当着这些人面前，宁致远真的吐出什么伤人的话，他会受不住的……
“怎么，怕了？”
林成轩笑得嚣张又恶毒，
“果然，你这小杂种，就是在虚张声势！是在骗我——是不是！”
“我没有！”
林鹿辩解，
“这么晚了，致远哥也休息了。怎么能凌晨给他打电话？我，我也要休息了！明天我和他联系之后，再给你们消息……”
“明天？到了明天，宁氏集团的战略联合协议名单就出来了！真的误了我林家的大事，我搞死你都不解恨！”
林成轩露出森森白牙，又近了一步，
“要么，你现在就给他办公室打电话。把这名单给我要出来——你要真的是宁致远心肝上的人，我不信秘书敢驳你的面子！快打啊？秘书又不是宁致远，本来就要值班！你还有什么借口不去，嗯？”
林成轩喝醉了，却依旧打着好算盘——他结婚的时候分了家，拿了林氏企业下面一个分公司。可是他烂饮豪赌，没几年，就把公司亏空得剩下个空壳子！又出手打老婆，老婆娘家早就要女儿跟他离婚了！
若不是此时传出消息——宁氏集团这艘商业巨轮要搞战略合作协议，林氏很可能榜上有名。只怕此刻，他身上那点劣迹早就被老婆娘家给宣扬得满城风雨，落个身败名裂了！
面对这种局面，他如何不急？
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逼着林鹿将那名单问出来！
林家当真在上面还好，若是不在……他哪怕拿刀架着徐秋君的脖子，也要逼林鹿去跪求宁致远，将林家加上去的！
“办公室秘书……”
林鹿喃喃一句。他想，宁致远现在确实对他冷遇有加。可是他门外的秘书见了他，却从来是笑脸相迎。
前几日他去宁致远办公室，秘书见了他不但老远就站起来，还亲自将他送到门口。那个小姑娘看起来人挺好的……他就只是去问个宁致远的日程，敷衍一下好了。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好。”
林鹿点点头，
“我打过去替你问一问。但要是这个名单真的特别重要，说不定人家不肯说的……”
“不肯说你就给我逼着他们说！”
“小轩！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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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逼不逼的，不至于。那些秘书助理之类的人啊，最势利眼不过了。只要小鹿还在宁总心肝上，那群人还敢慢待小鹿？只要小鹿开口，他们想法设法也得吐**干货出来的！
——而要是她当真拒绝了林鹿……那背后的含义，也就不用细说了。
这话他没说，但在场几人都听懂了。徐秋君一下子抿住了嘴唇。林成轩冷冷一笑，又逼近一步。
三个人，三双眼睛。全都死死盯在了林鹿手里那个小小的手机屏幕上。
……
“您好，这里是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
“王小姐您好，我是林鹿。我想问一下致远哥他……”
“林先生？”
“嗯，是我。王小姐，致远哥现在……”
“林先生，您打电话来做什么？”
林鹿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了。他像是有些不知所措，迟疑地开口。
“我……我想找致远哥……”
“找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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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总这样的人，日理万机。想要与他通电话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林先生，若是随便哪个都乱打电话过来，我们会很困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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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速又快又干，带着明显的嘲弄。林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
“可是……我从前找致远哥，也从没有预约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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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这时候您打电话来，怕是根本不知道宁总去了哪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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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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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集团总部楼顶的私人停机坪上，一架飞机缓缓降落。一群保镖跑过来，在停机坪上等待着。
机舱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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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总，董事们都在会议室里等着您，门外还有许多记者。他们都等着您公布这次商业合作协议的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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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延期。告诉他们我有事，让副董去应付一下记者。”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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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将秘书推开，宁致远直接来到电梯前。小周快跑几步，替他按下了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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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林鹿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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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秘书脸色有点微妙。宁致远眼神顿时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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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是打了一次电话……来找宁总您。不过那时候太晚了，您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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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尖酸的声音在宾利车里回荡着，直到小周按下了停止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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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林哥不知所踪……宁总那张脸，就像要吃人一样！
——这该死的王秘书……自己才陪着宁总加了三天的班，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啊！回国就摊上这种核爆炸级别的烂摊子！天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小周苦着一张脸，认命地掏出电话，再次给林鹿打过去。又是一遍接着一遍的忙音，却无人接通。
眼看着，宁致远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终于，他一把抓住那台录音机，狠狠砸在了车窗上。
……
不知过了多久，小周拨号的手指都麻木了。话筒里，那无数次响起的“嘟……嘟……”忙音突然消失，他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可随即，他一个激灵喊出声来，
“宁总，电话好像接通了！”
没等他说第二句，宁致远已经抢过手机，一声低吼，
“林鹿，你搞什么鬼？”
“呼……唔唔……呃呕……唔……”
对面，却只传来一阵阵异常的喘息与干呕。宁致远肩背骤然绷直了，声音更沉了八度。
“林鹿！你在哪里？怎么回事！”
“唔……致远……哥？”
“你喝酒了？”
“致远哥……”
一声恍惚的呼唤，隐约带着眷恋。接着，就是压抑不住的低声抽泣。那哭声那么小，却显得那么疼。像是蜷在暴雪里的幼兽，濒死之际发出的哀鸣。
仿佛一只手狠狠攥住宁致远的心，然后死命往下拽去。他竟能感觉到自己声线发抖，
“你到底在哪？说话！”
“连你都不要……我了……致远哥……”
“谁说我不要你……”
砰地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电话里一阵杂音，林鹿的话完全听不清了。可却还能听到干呕夹杂着呜咽，竟不知那边是在吐，还是在哭。
“林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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