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奉旨归宁_我在冷宫种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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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奉旨归宁

  入了宫的嫔妃能回家省亲的,在承启一朝也不是没有,只在贵妃、荣妃等位份尊贵,且受宠的嫔妃身上有过先例,如尹灵鸢这般以婕妤的位份归宁,还是头一个。

  婕妤为正四品,在后宫中只有嫔位以上才算作主位,得敬称“娘娘”,出行方可有仪仗。尹灵鸢归宁,自然没有显赫得仪仗,但是身为皇帝宠妃,适当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自从太后下了懿旨,皇帝也同意后,内务府便忙开了。

  归宁所用车马,随从侍卫、宫女、太监的定数,嫔妃所用物事,以及尹灵鸢需要带回去给家人的东西、皇上太后的赏赐、各宫主子们的赏赐……还有出行时辰、归家时辰、回宫时辰等等,事无巨细,样样要事先安排好,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樱华宫忙慌慌的,宫女太监们来来去去,荷婕妤进来的时候,李德福刚告退离开,他是替皇上来送赏赐,说来也算是女婿给老丈人的。

  “瞧瞧你宫里的东西,都快摆不下了”,荷婕妤满面春风的进来,怀中抱着个长盒子,身后的宫女怀里也抱着东西,显然是给尹灵鸢添礼来了。

  “姐姐快请进。”尹灵鸢赶紧将人迎进门。

  “归宁的日子可定下了?”荷婕妤问。

  “就在三日后,三月初十”,尹灵鸢答,太后下旨的时候她还挺开心,谁知道名正言顺的出宫这么麻烦,早知还不如跟聿泽悄悄溜出去呢。

  “真是个好日子”,荷婕妤将东西呈上来,“这些个人参、雪莲、阿胶,都是底下人进贡来,说是给瑜儿补身子,他小小的人儿哪里禁得起这样的补法,你都带了去给二老用。”

  尹灵鸢笑着接过,虽然心中对尹父和继母不满,但荷婕妤一片好意,她自不会拒绝。

  说话间,宝笙端来茶点:“太后新赏的牛乳酥,婕妤尝尝。”

  “太后宫里的点心是最好的,瑜儿整日介想的跟什么似的,说不得我回去还得向妹妹讨些带走呢。”荷婕妤笑着拈了一块,一边准备吃一边笑着打趣。

  只是点心才放到嘴边,她便一阵干呕,把尹灵鸢吓了一跳:“怎么了?”

  宫女丫头忙上前拍背,尹灵鸢又吩咐续茶,推到荷婕妤面前:“可是点心太甜,腻着了?”

  荷婕妤呕了几次却吐不出什么东西,灌了好几口茶水才勉强压下不适感,再开口已有些委顿:“想是如此罢,我近来食欲不振,或许是吃差了什么东西。”

  尹灵鸢刚要开口,忽听聿泽的声音道:“她身上有齐烨的血脉气息。”

  尹灵鸢一愣,尚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顺势问:“什么血脉气息。”

  “怀孕了。”聿泽波澜不惊的吐出着三个字,倒把尹灵鸢惊到:“真的吗?”

  这话她直接喊了出来,荷婕妤以为是问自己,答道:“许是如此罢,我一向身子好,妹妹无需担心。”

  “不不,我的意思是……还是传太医来瞧瞧。”尹灵鸢忙道,话落不等荷婕妤说话,便吩咐宝笙去请太医。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荷婕妤习惯低调,“没准过些日子就好了。”

  尹灵鸢相信聿泽的本事,故而直接道:“姐姐就没想过旁的可能?”

  “甚旁的可能?”荷婕妤不解。

  “姐姐承宠日久,许是有了身孕。”尹灵鸢道。

  “啊?不……不会吧。”荷婕妤一时不知该惊还是该喜,她是没往这上面想过,可经尹灵鸢这样一说,倒真有这个可能。

  “是与不是,等下太医来了便知。”尹灵鸢安抚的拍拍她。

  太医来诊过脉,坐实荷婕妤确是有了身孕。

  消息一出,简直比尹灵鸢得恩旨归宁还要震惊六宫。

  宫中好几年没有新孩子降生,荷婕妤一朝有孕,简直成了众星捧月,太后皇上的赏赐自不必说,太后还亲自到瑞祥宫看望荷婕妤,并派了两个心腹嬷嬷照顾她饮食起居。

  “樱华宫还真是个好地方,出了个毓婕妤,以区区婕妤之位便可得恩旨归宁,这荷婕妤呢,到她宫里坐坐就有了身孕,真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阖宫请安时,荣妃一开口便是酸溜溜的话。

  “荷妹妹有福气”,孙嫔笑得亲切,对荷婕妤道,“这孕中忌讳可多,不能吃生冷的、像杏子杏仁这样火性大的也不行,还有平时的起居行走,更是得加倍小心,如今有一个多月了罢,我跟你说啊,我怀公主那会……”

  “孙嫔真是多虑了”,荣妃不冷不热的打断孙嫔的絮叨,“别说荷婕妤曾诞育过皇子,就是没生过,若取了孙嫔的经,万一生过之后如孙嫔一般,岂不害了荷婕妤么?”说完,便径自咯咯咯笑起来。

  孙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敢跟荣妃顶撞。

  孙嫔名唤孙昭屏,父亲是太仆寺卿,从三品,在嫔妃中算得上家世显赫,更重要的是,孙家老太太曾是先帝的奶母,身份自然更加不同。

  孙嫔入宫之后育有一女,只是也不知是怀孕时补养的太过还是怎的,孕后身子发福,再不复先前的纤纤女儿姿态,皇帝虽不宠她,但顾着公主和她的家世背景,日常说说话倒有的,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奈何孙嫔是个不甘寂寞的,变着法子的想争宠,可她既没有那个条件、也没有那个手腕,在后宫闹出过不少笑话,在荣妃宜妃跟前,连对手都算不上。

  “多谢孙嫔姐姐”,荷婕妤赶紧打圆场,“太医也是这般叮嘱我的,嫔妾一定小心养护着。”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贵妃赞许的点点头,“一己之身有什么要紧,能为皇上诞下龙裔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一出,荣妃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宜妃看得开心,笑着开口:“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荣妃妹妹天姿国色,自是不能受这怀孕生子的苦楚。”

  “你……”这下轮到荣妃脸色青白交替,在这后宫里,谁不知道孩子才是一辈子的指望,荣妃多年不孕,亦不知喝了多少苦药,宜妃这话,着实刺心。

  “贵妃娘娘”,宜妃又道,“嫔妾上回说的,接娘家小妹入宫的事,不知如何了?”

  “皇上已赐了她淑女的位份”,贵妃淡淡道,“明日便接进宫来罢。”

  宜妃喜形于色:“多谢皇上,多谢贵妃娘娘。”

  尹灵鸢无语,这古代女子还真是奇葩,主动给老公找小老婆,亏宜妃想得出来,竟然接自己的妹妹入宫。

  “你若肯归顺,她也不必这般麻烦了”,聿泽淡淡道。

  尹灵鸢自然明白,宜妃自从失去了丽婕妤,便一直想找新的得力帮手,拉拢自己不成,倒想出这么个法子。

  “也是,她自己的妹妹,自然用着放心。”尹灵鸢道。

  两人在脑内对话,冷不丁听贵妃提到自己的名字。

  “说来毓婕妤明日也要归宁了罢”,贵妃问她。

  “是”,尹灵鸢立刻回道,“明日便是三月初十,一切都打点好了。”早在第一次请安,她走神差点被杖责,尹灵鸢便练就了一心二用的本事,一边在脑内跟聿泽说话,一边还能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贵妃挥挥手,下人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是叠的整齐的锦缎和两炳玉如意:“这是江南新供的锦缎,你难得归宁,给老二裁衣裳罢,还有这和田玉如意,可供清玩一笑。”

  含绿上前接过,尹灵鸢赶忙俯身谢恩:“多谢贵妃娘娘。”

  三月初十。

  车架辰时启程,浩浩荡荡的队伍自神武门而出,沿着帝京主路缓慢行进。两侧百姓夹道围观,待尹灵鸢的车架行至近前,便纷纷下跪请安。

  这样的盛事身在帝京的百姓也不是头回见了,只是一个婕妤就能有此荣宠爱,倒是更加惹人好奇——车帘内究竟是个怎样凤仪万千的人物。

  尹灵鸢隔着厚厚的帘子,只能听见外头的热闹的声音,却不得见,抓心挠肝的好奇。无奈左右一个含绿一个宝笙,盯得死紧,就算有聿泽的障眼法也无法施展。

  后头还跟着好几辆马车,具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各宫赏赐,这个时候无论是亲近的不亲近的、交好的交恶的,顾着面子都会拿出一两样东西赏赐。

  约莫辰时四刻左右,归宁车架已到尹府。

  尹盛带着一家老小早在此等候,远远的看到车架,立刻行礼跪迎。

  尹灵鸢扶着含绿的手下车,她今日亦是盛装,赤金点翠的头面更衬得她肤若凝脂,姿容玉质。

  一路进了正厅,尹盛和尹安禄、尹安煜留在外头。厅内,余氏并吕姨娘和尹灵鸢的一众小妈给她行礼,尹灵鸢颔首,自有礼官叫起。

  “父亲和二哥他们呢?”尹灵鸢问。

  “外男无召不得入内。”礼官道。

  “都是一家人”,尹灵鸢道,“宣罢。”

  礼官高声唱和,尹盛这才带人入内,又是一顿行礼。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行完了国礼便是家礼,照规矩尹灵鸢是要给父母行礼的,她起身只对着尹盛微微福身:“给父亲大人请安。”

  “快快请起。”尹盛不敢受全礼,连忙虚扶一把。

  身旁余氏面上挂着慈蔼又谦卑的微笑等着,却见尹灵鸢起身便道:“还请父亲大人带路,引女儿去祠堂祭拜母亲。”

  一旁余氏的笑脸险些塌了,一时羞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又不能,只得勉强牵着唇角维持面上的淡定。

  一众人又去祠堂,尹灵鸢跟着尹盛进里面祭拜亡母,吕姨娘等一众小妾不得入内,看着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余氏的身影,忍不住嘀咕窃笑:“婕妤贵为天子嫔妃,跪生身父母乃是应当,可她一个继母,就没这规矩了,给不给这个体面,还得看婕妤的意愿。”

  “呵呵,如今看来,她是没这个体面了。”一人接口,“倒是吕姐姐有福气,生了二少爷,刚还听婕妤问起呢。”

  吕姨娘笑吟吟的,微扬的唇角自是春风得意。

  祭完了祖,一行人复又回到正厅,礼官及一众宫人纷纷退下,尹盛亲自安排招待这些人,厅内只留下宝笙含绿贴身侍奉。

  若是寻常人家,此时便是嫁出去的女儿跟娘家共享天伦,可以说是很人性化了,但到了尹灵鸢这,她也实在没什么家常可叙。

  倒是余氏舔着笑脸跟尹灵鸢套近乎:“一知道娘娘要回来,你父亲跟我便日夜盼着,家里很是整饬修饰一番呢。”

  “有心了”,尹灵鸢淡淡道,示意宝笙,“这些是太后、贵妃及宫中各位娘娘的赏赐。”

  皇上的赏赐早先已经当众宣读过,大都是给尹盛和尹灵鸢的兄弟们,宝笙呈上的这份礼单,才是给内宅妇人们的。

  “多谢太后,谢娘娘们的赏。”余氏笑得合不拢嘴。

  尹灵鸢复又看向吕氏,因她生了儿子,是唯一有资格留在内室的,其余小妾们早在礼官退下时便一道退下。

  “这对白银缠丝双扣玉镯,乃是上等翠玉所制,想是衬得起姨娘。”话落,含绿立刻奉上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里面一对上等玉镯熠熠生辉。

  吕氏简直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谢婕妤赏赐,妾身,妾身真是何德何能啊。”

  尹灵鸢笑了:“同是一家人,姨娘何必客气,记得小时候,姨娘还给我做点心吃,这份照拂,灵鸢不会不记得。”

  她每说一句,余氏的脸色就白一分,这哪里是恩赏吕氏啊,分明是在打她的脸,也是借此提醒余氏,幼时种种,她尹灵鸢不会忘记。

  此刻的余氏,只恨不得回到当年,狠狠抽自己两巴掌,做甚当日那般刻薄,但凡对这继女好些,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骑虎难下的局面。

  她有心想讨好:“怎的不见春草回来,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可得用吗?日前我还跟老爷商量,若是含绿跟春草不够,我们……”

  “夫人何出此言?”不等尹灵鸢说话,含绿便截断了余氏:“主子入了宫,便是皇家的人了,夫人这般说,是觉得皇上、太后跟贵妃娘娘会苛待主子吗?”

  “不不不”,余氏连连摆手,辩解道:“姑娘误会了,我是没看到春草,担心下人不够使,实是一片好意,万不敢有别的想头。”

  心中暗骂含绿这小蹄子,从前在府里就是自己随手一捏的蚂蚁,如今鸡犬升天,竟也有这般威势。

  偏她是个孤儿,没有老子娘可拿捏,不比春草原是家生子,府里还有她哥哥一家在当差。余氏本想在春草身上下些功夫,却不见人。

  “春草得用”,尹灵鸢道,“已升了女官,不在我身边侍奉了。”

  余氏眼神一闪,心中暗暗思量,只不知这女官是好还是不好,她不了解宫里头的规矩,亦不敢轻易去做什么。

  尹灵鸢不理她的弯弯绕,复又转向吕氏:“怎不见二哥哥?”

  “在外头候着呢。”吕氏道。

  “快请进来”,尹灵鸢道,她出宫本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姚氏。

  康义仁的事情过了明路,姚元娘便被尹安禄接到尹府安顿,并且请了大夫为她调理身子,只是身上的伤好医治,脸却没法子。

  尹安禄进来说了姚元娘的情况,尹灵鸢便让姚元娘也进来。

  时隔月余,再见姚元娘,她已不是当日的老妪模样,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穿着亦是干净利落,脸上疤痕虽在,但少了哀戚狠厉神色,便不像当日那般吓人。

  见着尹灵鸢,噗通一声跪下磕头:“民妇谢娘娘大恩,谢娘娘大恩。”

  “快起来,快起来”,尹灵鸢赶紧让含绿和宝笙去扶,“元娘何须行此大礼,为民申冤本就是官家的责任,我不过是传个话罢了。”

  姚元娘显然十分激动:“当日得见娘娘,实是民妇三辈子修来的大德,若无娘娘,民妇便是舍了这条贱命,只怕也无处昭雪。”

  “人无贵贱,元娘万不可如此”,尹灵鸢道,“太后还专门问你,日后想要作何打算?”

  “大仇已报,元娘再无所求,不过拖着这副残躯,盼能得见恩人,当面叩谢恩情。”姚元娘说着,便要再拜。

  尹灵鸢无奈,连忙叫起,又赏了银子。说话间,外头传话,午膳已摆好,请尹灵鸢移步后堂用膳。

  一大群人又呼啦啦的簇拥着尹灵鸢去后院,男女八岁不同席,尹灵鸢坐主桌,作陪的是尹家女眷,隔着屏风另摆一桌,乃是尹盛和尹安禄等人。

  众人依着身份入席,尹灵鸢目光扫去,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余氏身边,刚刚不在,显是才露面的。

  她刚要开口,忽听外头急急跑进来一个人:“启,启禀二少爷,那姚氏投井自尽了。”

  “什么?”隔着屏风,尹灵鸢听的真切,蹭的一声站起来,顾不得礼仪规矩,越过屏风便问:“怎么回事?”

  “现,现下已叫救上来了”,那小斯跑的急,还有些喘,“只是出气多进气少,郎中正救治呢。”

  “我去看看。”尹灵鸢撂下一句,不顾身后一众阻拦,快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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